临哥儿与太子也不算头回见面,二人虽性格不同,但都是出挑拔尖的聪明人,浅谈几句便十分默契地找到了相处之道。
“临哥儿。”皇后抱着璇姐儿,扭头笑着与外甥说道:“你也不小了,若是在今日宴上遇到心仪的姑娘,也可以告诉姨母,姨母为你赐婚。”
许清宜心里一咯噔,开始担心临哥儿那张噎人的嘴,然而她料错了,临哥儿倒是会审时度势,态度温和地道:“多谢姨母,好的,我知道了。”
许清宜放下心来,同时自我安慰,没事,临哥儿只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代表母子俩感情好呢!
“皇后娘娘,临哥儿有您惦记着,我也就放心了。”许清宜这个曾经的养母,真情实感地说了句。
这话一出,立刻勾起了皇后的内疚,辛辛苦苦教导出这么好的儿子,却转眼成了别人家的,她理解许清宜的心情,搂着璇姐儿说道:“快别说这些话,临哥儿就是再多两个姨母,也不能少了你的照拂,你可不能因此就不认他了。”
许清宜点点头:“皇后教训的是,自然是认的。”
临哥儿站在旁边暗想,娘只是与姨母说客套话,奈何姨母没听出来,还以为娘与他生分了。
“临表弟,既然你也要择妻,你我便一道去看看。”太子赵思辙道,今儿个皇后设宴是为他择妃,但他也并不介意临哥儿与他一起相看。
这位表弟身世凄惨,赵思辙甚至与母后一样忧心对方的大事,又怎会介意?
“好的,太子表哥。”临哥儿道。
既然都出来了,一直腻在娘与妹妹身边也不像话,便移步跟着太子离开。
等走到僻静处,远离皇后与许清宜,临哥儿开口与太子赵思辙说道:“太子表哥,方才我说的话只是不想拂了姨母的好意,其实我不想择妻,您自个儿相看就好。”
赵思辙诧异地侧目:“原来如此。”
“嗯。”临哥儿道:“我年纪还小,而且我也不想稀里糊涂地找一个合适的女子便仓促成亲。”
“我理解你的意思。”赵思辙不无羡慕,还是表弟们好啊,于婚事上足够地自由,他苦笑着道:“表哥也想找个真心相爱的女子成亲,可惜身为储君,我的选择有限,只能找适合的了。”
“太子表哥误会了,表弟我也不是想要相爱的女子。”临哥儿停下脚步,对赵思辙郑重地道:“我目下只想三元及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为横渠四句,出自北宋大家张载名言)。”
赵思辙:“……”
震撼了一下下,不好意思地道:“是表哥肤浅了,身为储君,竟然还看不开小情小爱。”
“倒也不是。”临哥儿微笑道:“您只是把我当小孩,没有认真罢了。”
赵思辙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都说临哥儿聪明,他认可归认可,但先前只是以为对方于读书上有天资,想必心性再成熟也有限。
如今才知晓,临哥儿确实不是小孩了,分明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是表哥的错。”赵思辙眼神复杂地道:“你只比思睿年长一岁……”
说到这里,便又住了嘴,因为想起临哥儿比赵思睿经历了太多。
临哥儿想了想:“您是觉得小王爷不懂事吗?可是我娘说……”
他将许清宜在太原温家夸小王爷的那段话复述给太子听:“所以小王爷很难得,你们已经给了他最好的,他也长成了自己最满意的样子。”
赵思辙听了万分感慨,怪不得临哥儿能小小年纪如此智慧,原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看来你也得到了这份最好。”赵思辙点点头,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难道你就不羡慕谢将军与谢夫人之间的伉俪情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