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小径荒芜,蚊虫繁多,即使是最爱闲逛的曲美美也不会涉足此地。
坐在树桩上的唐子朝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问顾谦牧。
顾谦牧消失了这么多天,当然不是无缘无故。
他去找人了,一个也许很关键,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嗯。”顾谦牧向来温和的表情中罕见地夹杂着丝阴郁,“他死了。”
“死了?”唐子朝眉头紧拧,“什么时候死的。”
“九年前。”顾谦牧说,他轻轻叹了口气,“常方住的别墅半夜失火,等火扑灭,一家四口全没了,包括他当时不到三岁的小儿子。”
火,又是火。
唐子朝驱赶走小腿边叮咬自己的蚊虫,思考了几秒,冷声问道:“会是假死么?”
“很难作假。”顾谦牧苦笑。
他们口中的常方曾是一名机长,供职于某家提供私人飞机租赁服务的公司。
十二年前,盛夫人乘坐的CL850客机便由他主驾,于黑海海域坠毁。
那日在医院,从佘瑞口中确定盛涛的确手段凶残到足以挑战法律抹杀人命后,顾谦牧便马不停蹄地开始调查盛夫人飞机失事一事。
三方报告上显示,事故发生的原因为飞机遭遇强烈不明气流干扰失速坠落。
一切显得那么意外且令人惋惜。
时过境迁,该查的顾天远早已查过,留给顾谦牧的可用线索极少,他唯有从人着手。
当年遇难的共有四人,盛月明和顾天远的助理王治、机长常方,副机长梅英。搜救队不计成本下,只找到了盛夫人的遗体,其余三人失踪。大海茫茫,搜寻多日无果后,三人才被宣布死讯。
顾谦牧造访了王治和梅英的家属,即便事情过去多年,谈及在事故中失去的亲人,俩家人仍然悲伤不止。
但他没有联系到常方的家人。
常方的妻子在常方遭遇不测前已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与所有亲朋断了联络。
顾谦牧花费了极大代价和精力才查到常夫人下落,连夜赶去北欧。
可惜迟了九年,只见到四座冰冷的墓碑。
“他们去了芬兰南部的一座小镇,听当地人讲,这家人生前十分富裕,大概是语言不通,极少与邻居交流。”
“我托当地律师翻阅了镇上警局记录,九年前那场大火曾被怀疑是故意纵火。可常方家里财物尚在,遗体上没有可疑痕迹,警方立案一段时间后未获得有用线索,便结案了。法医比对过DNA,确定死亡的是常家人。”
“那里是芬兰,盛涛的手再长也伸不进政府机构。”
唐子朝听罢,沉默了许久。
“这说不通。”他说。
顾谦牧沉重点头。
他同意唐子朝的看法,确实说不通。
常方既然在十二年前活了下来,飞机的意外便不可能是意外,必定和他有关。
可他已经被允许活下来了,又为何在数年后全家死于非命?
凶手得有多恨他,才会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唐子朝忽然想起萧涵的话,心中一凛。
“盛夫人是何时替换顾总上的飞机?!”
“起飞前。叔叔有次酒醉后说的。他很后悔,说若是他没有在最后一刻下飞机换婶婶上去,婶婶就不会死了。”
顾谦牧答完也是一惊,瞳孔微缩,“你的意思是……”
唐子朝缓缓闭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
“常方害错人了。”唐子朝木然道,“盛涛十二年前要杀的人,是你叔叔。”
或许常方得到的指示仅仅是让飞机坠毁伪装成意外。
或许常方得到了更确切的指令,却困于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