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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的雅间中,江鹭目光盯着账簿中的一个记号——
一棵手画的小草。
这个记号在连续几本账簿中不?断出现,每次都是买一些跌打药纱布之类的东西。记号的主人不?识字,胡乱画个标记指代自己,朝药铺赊账。然后每过上几个月,这些账便会一笔勾销。
江鹭眼眸沉静:每一次勾账时间,都能和曹生求学回家的时间对上。
而那棵小草……应该就是曹生妹妹画的。
不?过他仍要派人找到当?初在药铺做查柜的人,再确认一下?。
如今江鹭闭上眼,脑中勾绘着曹生妹妹应该有的形象。他请的名画师这两日就应该进东京了,待再与药铺前查柜确认一番,他便能通过描述,让画师准确画出曹生妹妹的样貌。
江鹭手指叩在床上,轻轻敲击着。
他一个人在这里翻账在脑海中琢磨,感觉到被他扣在怀里的姜循轻轻地挣了一下?。
江鹭闭着眼:“别闹。”
姜循:“我要抓回我的小白鸟。”
什么?
江鹭狐疑睁眼,顺着姜循的目光,看到半开的窗台上,站着一只?羽翼雪白的不?知名小鸟。而姜循静了没到一刻,就盯着那小鸟移不?开目光了。
姜循喃喃自语:“我的白鸟飞走了,我要把它抓回来。”
江鹭心口?一跳。
他不?敢多想,又寻思一间屋子,她闹不?出什么事来。他便松开手随她去,自己继续看账。
江鹭默背着这些账,低头间,听到细微的风声?。他何其敏锐,眼睛还没看到时,人已经?拔身而起?,长跃奔出。
姜循小心翼翼地提裙到窗下?,要去捉鸟。那小鸟扑腾着翅膀跳起?来,姜循被吓得?朝旁歪一下?。她本就体力?不?支,一晃之下?,她闷闷砸到了旁边的书架,整个架子朝她倒下?来。
她眼看要被埋到架子下?,一只?手伸来,将她朝后拽去。
她旋身间被抱入郎君怀中,江鹭抬手挡住书架、将书架推回去。他心中惊怒她的胡闹,低头看她时,她张开手,那窗台上站立的拍翅小鸟扑棱棱,飞入了她掌中,站在她手心。
姜循兴致勃勃:“阿鹭,你看。”
黄昏光晕红,不?照墙根。书架旁,她托着掌中小鸟,仰头;他双臂搂抱着她,与她一同跪坐墙下?角落间。
二?人目光相撞。
姜循凝视着他眼睛,微微笑?:“白鸟入我怀了吗?”
他怔怔看她,遥遥间,似乎又闻心间雪崩声?。
她兀自轻声?:“入了。”
书架边,日头?斜照在二人头?顶,被推回的书架荡起飞扬的尘土。
二人跪坐,姜循靠着江鹭肩,低头端详她掌心的小鸟。
她大?约很喜欢,爱不释手,本?想用她的袖子擦一擦小鸟的羽翼。但她垂睫间,看?到郎君的绀色纱袖。她思考一下,直接抓过他的袖子来安置她手中的鸟。
姜循抬起眼,目有狡黠试探。
她以为江鹭应为她的抓袖护鸟而有?所反应,江鹭也确实?有?反应,却和她以为的恼怒不同。
他浅色瞳眸被夕阳晕了一重黄色,晃悠悠如琥珀玉水,又像光华绚烂的清透果浆。他垂着眼看?她,在她抬脸偷觑他时,他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下一瞬,他的手探出。
他一手托住她下巴,让她仰脸;另一手抚在她脸颊上,摩挲她的肌肤。男子的手指在颊上缓缓移动,带给姜循一种深入骨髓的战栗刺激感?。
姜循仰望着他,脸颊升温,但她不为此露怯。
她总是这样怡然自得,江鹭捧着她腮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