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点的路被堵了,天气又不好,山里雾蒙蒙的,可见度不高。
科学家是个外地人,他虽然是曲城人,但没怎么上过山,都不熟悉路。
两人走一步看一步,郭善标再也不敢不听话。
科学家人冷话少,情绪稳定,郭善标想,还好是碰到这种人,要是再碰到个跟他一样少头无尾的人,就得玩完。
今天可算是不下雨了,要不是他们在休息室拿了雨衣,科学家又逼着他拿两件军大衣,加上科学家包里还有女人用的暖宝贴,他们怕是要冻死了。
被科学家训,郭善标听话地蹲在原地冷静三秒钟。
科学家问了他一句有点烟火味的话:“有火吗?”
郭善标猛汉拭泪:“我是开油罐车的……”
……
“……规定车上不能抽烟,就戒了……”
一块压缩饼干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过来,郭善标猛汉止泪,接过来,边抽噎边吃着,他想起他女儿哭的时候,他就买小蛋糕哄他女儿的事来。
一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猛汉落泪。
科学家随他哭,接着若无其事地问他:“这里是莽佘山,你听说过吗?”
郭善标惊愕,但眼睛亮了:“啊?到莽佘山了?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森林防火宣传横幅上写的。”
凉凉的声音。
郭善标没注意,他解释说:“莽佘山南边有个镇子,下山就是,咱们只要能下山就有救了。”
年轻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山体滑坡后的惨败景象,郭善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打了个寒颤。
他当时就是想从这样的地方下山,差点被泥石流卷走。
郭善标只见年轻男人打开背包,拿出一个干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个名字——沈岸。
“你叫沈岸啊?我叫郭善标。”
回答他的只有山风过境的凉意。
郭善标忍不住想,沈岸多少有点毛病。
他算是个挺能聊的人了,每次被沈岸冷到没话讲,他能看出沈岸结婚了,因为戴着婚戒,这种人能找到老婆,他老婆肯定也就是看中了他的色相。
别说,沈岸虽然狼狈,青色的胡茬子越来越多,穿着军大衣,但他身材修长,军大衣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拉垮,那张脸他一个男人都觉得帅气,比他老婆追的亲嘴电视剧里面的脂粉男人要俊朗阳刚许多。
沈岸正拿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摆弄测算,时不时还看下腕表,最后在笔记本的空白页做数学题。
郭善标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歪着脑袋看不懂,就跟看那些装神弄鬼的大师画符一样。
那些大师你要问他是什么,他肯定会说是个装逼的叼毛,但对沈岸不一样,他觉得他必然是个牛逼中的牛牛逼。
“兄弟,你数学看起来很厉害呀,你在干什么?”
沈岸眼皮没抬:“这是地理,测算经纬度。”
呃……郭善标……不明觉厉,果真是牛逼大佬。
但他看着沈岸的笔记本起了心思:“科学家,要不然咱们写纸条丢下去吧,说不定会有人捡到,搜救队就能找到我们。”
沈岸撩开眼皮,眼里尽是荒谬。
郭善标抢了笔记本过来,扯了几张纸,问道:“还有笔吗?”
尽管沈岸觉得他荒谬,但还是给了他笔。
郭善标拿着笔,叹口气:“就当遗书写吧。”
“你死不了,下去只是时间的问题,等天晴。”
这话从郭善标的耳朵里传到了心里,他在他爹身上都没获得过这么强烈的安全感。
短短几天,对他来说十分漫长,慢慢等死的滋味很不好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