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她,她若不来,我就一直等在这里。倘若被人看到,上报上去,我与孟大人自有一番话说。”
这话便有些无赖的威胁。
王婆子一时间脸色难看。可又不敢放任,一旦闹大,少不了她一顿好打。
只能忿忿去了。
先前她还可怜宁瞻情痴,如今倒觉得,难怪小姐选顾郎君不选他,“活该!”
等王婆子期期艾艾将来意说明,芷惜果然沉下小脸,“他真这么说?”
王婆子低头应是,“约莫是喝了酒,看样子有些醉了。”
芷惜冷笑,先前不是还和许表妹幽会么?
怎么见到她和顾辞在一处,那颗男人的自尊心又受不住了?
芷惜烦透了宁瞻的无理取闹。
早已说好两不相干,他却一再影响自己的生活,顾辞那样开朗蓬勃的青年,都叫他搅得郁郁寡欢。
如今又来耍什么酒疯?
“他要等,就叫他等着好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无耻,无聊到什么程度。
芷惜起身朝里间内室去,“我累了,且要睡下。再有什么事,去前院找大哥解决。”
“……是。”
宁瞻耐心等在桂花树下,夏日夜风潇潇,一点点吹散心头燥热。
后知后觉,他才想起自己如今浑身酒气,或许还有脂粉香……她鼻子最灵了,定然不喜这样的气味。
心头忽然变得忐忑。
一时想要自暴自弃,反正如今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喝酒。
一时又忍不住胡思,他是来求好的,不是惹她生气。
方才威胁她来见他,想必芷惜已经气过一场,等会儿见到她,他再不能像之前那般强势。
芷惜如今喜欢的,是顾辞那般没有骨气,只会舔着脸讨好的男子。
宁瞻忍着满心酸涩委屈想,只要她肯回头,他当然能比顾辞做得更好!
其实等见了她,要做什么?说什么?宁瞻自己也不知道。
他凭着一腔孤勇过来,就是想见一见,听一听她的声音。哪怕是被她骂一顿,或者再捉着手咬一口也好。
总好过如今这样——
陌生得叫人心慌。
月亮门洞处有人影晃动,宁瞻精神一振,站直了身体。
可王婆子身后,并没有那抹窈窕熟悉的身影。
她不肯见他。
“小姐已经睡下。她说您要等,只管等在此处,”
王婆子说完,见宁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没了先前的恼怒,泛滥的同情心又开始止不住,“您早回吧,小姐不会见您。”
几天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宁瞻顶着一头一脸的伤来寻大小姐,骇人得很,王婆子谨遵芷惜吩咐,将人打发走了。
后来听当值的小女儿说,顾郎君这几日也少来,她心里便影影绰绰猜出什么。原想着宁郎君都被正主打了,也该歇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再没想到,这才几日功夫,竟又找上门来!
对了,顾郎君今日才来寻大小姐,他便来了。
孽缘啊孽缘。
宁瞻沉静冷淡,年岁虽不大,身上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王婆子原先还有些怕他,可见他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哪怕此刻神情森冷,如今也不大怕了。
不但不怕,还能劝慰他,“其实大小姐不肯见您,还好些。”
宁瞻一双黑漆的眸子逼视,王婆子立时双腿有些发软。
强撑道,“您才从花街柳巷过来吧?一身的酒气脂粉香。大小姐若见您这样,只怕更不待见。”
宁瞻略敛了气势,没有说话。
王婆子松口气,继续道,“顾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