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秘密情人

孟清珩送两人原路返回。

一路上，三人都秉持沉默。

而几乎是在角门关上的瞬间，顾辞与宁瞻大打出手。

这一回，没了场地和外人的限制，双方都不必再装，憋着一股劲，出拳凶猛，都是下死手的打法。

王婆子在门缝里看得心惊胆战。

眼见着打下去非要斗死一个，她再忍不住，飞奔向后宅大小姐的院子，将情况说了。

先前芷惜遣杏月去前院，便是王婆子报信，说是老爷携了顾、宁二人去了书房。

她知道宁瞻的德行，洞察人心，十九岁的顾辞不是他的对手。父亲必然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是以才会派人去传话。

却没想到这大半夜的，两人还是打了起来。

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可不知道还好，此刻知晓了那两人打架，终归有些坐不住。

初秋的风已有了凉意。

芷惜披了件披风，带着樱果悄悄去了角门。

周围一片寂寂，已没了任何声响。

芷惜犹豫片刻，示意王婆子将门打开。

门外黑漆漆一片，并没有什么人。

“关门吧。”

芷惜吩咐王婆子，正准备回去，就在这时，墙角传来一声低沉熟悉的声音，“芷惜。”

有人在低声唤她。

紧接着，宁瞻从墙角站起来，走到近前。他随意地用拇指揩了一下唇边的血迹，懒散地笑了声，一双黑漆的眸子好似燃着暗火，“你终于肯见我了。”

芷惜回头对王婆子母女道，“你们先下去，等会儿我叫你们再出来。”

樱果因为王婆子的缘故，比杏月、兰芝两个大丫鬟更清楚内情，闻言将灯笼放下，与王婆子进了门房。

宁瞻侯在一旁，听她温声细语吩咐下人，心里便有些高兴，上一次见她，还是两个多月前。

从前他竟未发现她的声音这般好听，说话时尾音会不自觉拖长，露出一点温柔的软糯。他不禁嘴角上扬，不小心扯到渗血的伤口，暗吸了口凉气。

方才，他被顾辞结实揍了好多拳。

他也同样重拳出击。不过这次他专往顾辞身上招呼，顾辞脸上倒没留下多少痕迹。

一场架打到最后，双方都精疲力尽，将心里的邪火发泄出来，谁也没占据上风。

顾辞靠墙站了一会儿，宁瞻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是放些狠话。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了。

顾辞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前世，顾辞独守北境，永世不得归京，那时他平步青云，大权在握，身边有许多人围着。他们是他的同盟，僚属，亲信……却独独不是他的朋友。

宁瞻不想再交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远在北方，守护着大景的海晏河清。

芷惜从来都不知道顾辞。因为在往后的岁月里，他跟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而是将这个人和他们的过去都珍藏在心里。

芷惜对着宁瞻一张鼻青脸肿的脸，选择视而不见，语气平静道，“镇国公探出北梁骑兵那件事，是你暗中做的吗？”

“很惊讶？”

宁瞻轻笑，讽刺道，“以为我等着盼着，看顾辞何时滚回北境？”

芷惜听他阴阳怪气说话，沉默片刻道，“多谢你。”

死一般的沉静。

宁瞻逼视芷惜，脸上半点笑意也无，灯照在他硬线条的脸上，越发显得丘壑深沉。

“你凭什么替他谢我？”

他目光幽暗，如同置身黑夜的最深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话挤出来，“我这么做，从来不是为了你，和你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