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电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她羞怯地叫了一声“本”,他的声音就变得紧张而严肃起来。
“嗯。”
“本,我现在完全想通了……也许还没完全想通,但至少明白了一些事情。我非常希望你能过来,见见我的孩子们。”
“你确定我不会污染他们吗?”他生硬地问道,她这才意识到他之前有多受伤。
“噢,本,”她带着哭腔说,“真对不起。”
“我马上到。”他说。
二十分钟后,他来了,风风火火地进来,和他们聊起了足球、棒球、学校以及讨厌的老师。他们一开始很拘谨,慢慢就放松下来,变得活泼了,然后开始打呵欠——已经十二点多了——最终困得抬不起眼皮。他们今天跟大人说的话够多了。他们回卧室之后,米拉看着本,本也看着她,像第一次做爱那晚一样,轻柔地、自然地,朝对方走过去。他们移步到沙发边,坐下来,稍稍保持一点儿距离。他们相互凝视,握住对方的手。他们沉默不语,听着孩子们进了洗手间,听他们关了灯,听到卧室的门关上。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彻底安静了。他们拥抱在一起,米拉泪流满面,她颤抖着说:“天哪,我好想你!”本用脸颊摩挲着米拉的脸,以至于谁也分不清那是米拉的眼泪,还是他的眼泪。然后,他也哭了:“我之前就像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一样。”
他们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一会儿就开始做爱,就在没有门的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管孩子们还在房间里睡觉。她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可她并未停下来——在当时,对她来说,做爱是唯一重要的事。可是,几个小时之后,在抽了几支烟、喝了杯酒以后,本穿好衣服准备回家了。
“你可以不用走的,”她抓住他的手臂,意乱情迷地说,“我不再有那种感觉了……我……不想让你走。”
“亲爱的,这沙发就连坐着都不舒服,更别说睡在上面了。如果我们两个人睡在上面,明天我们就都得去按摩脊椎了。我可不喜欢按摩,所以我还是回去吧。”
“那就回去吧,坏蛋。”她撒娇地、慵懒地说,然后转身躺着,张开四肢,“你就把那个爱你的女人扔在寒冷、孤独的空被窝里吧。”
他弯下腰,温柔地吻了吻她,使坏地说:“好啊,那是她活该。”
她回吻了他,说:“明晚六点,记得过来吃晚饭,不然……”
第二天,她问孩子们对本的印象。他们都觉得他“还好”,随后又承认,他其实“很不错”。他们还新认识了邻居的几个孩子。他们问她,今天可不可以不出去逛,他们想和那几个孩子去附近的公园里打球。
太好了!
她拿起电话,开始给朋友们打电话,可只有瓦尔和伊索在镇上。于是她请她们过来吃饭。然后,她开着车去萨韦诺尔市场采购了不少东西。从结婚以后,偶尔操办派对以来,她就没有买过这么多东西了。此刻的她欣喜若狂。一路阳光明媚,她哼着小曲,像个无忧无虑的狂野女人般开车回家,随性地突然转向,险些出了车祸。她提着沉重的袋子爬上二楼,气都没有喘。她打开收音机,里面流淌出小提琴演奏的华尔兹舞曲。她跳着舞来到厨房,放下采购的东西,把牛骨放进一口大锅里炖上,开始洗菜、切菜。阳光从厨房窗户里倾泻而入。伴着唰唰的水声,从外面院子传来孩子们嬉戏的声音。
她心里一片宁静,满怀柔情。
她站在水槽边,面带微笑地拿着一串菜豆,厨房中流溢的金光、华尔兹柔和的旋律、窗外弯曲的绿树——她完全融入这一切当中。一切美好而宁静,窗外孩子们的吵闹声萦绕耳畔,高汤的鲜香扑鼻而来,菜豆的清新气味弥漫左右。她的家幸福又快乐,还有本——性感而令人激动的本——六点就会过来。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