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楚明玉望着那枚符咒的神情一滞，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本想拒绝，可江悬望着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她迟疑着，终究还是接下了这枚平安符。

她清楚地知道那股异样的情绪或许与那些过往有关，但她不想深思。

楚明玉不怕死，却怕回忆起过往的一丝一毫。

知道从前有多美好，再看如今的现实，才会更加感到剜心刺骨的疼痛。

她将符咒随手掖进腰封，不愿再睹：“多谢国师大人。”

这些日子以来，楚明玉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多谢。”

明明从前是那样亲昵恩爱的关系，如今却生分疏离至此。

江悬看着她的动作，眼尾微微泛红：“明玉，你要万事小心。”

曾经他第一次闭关为楚明玉绘了一张平安符的时候，被楚明玉珍之重之地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

然而那张平安符，如今被搁置于远在京城的国师府，他曾经送给楚明玉的每一件东西她都不曾带走。

已是决绝地和自己一刀两断，不愿再有任何牵扯。

是他自己舍不下，执着的奢望还能够恢复到如初的关系，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身死道消。

可他又怕，怕楚明玉回想起过往，会更加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所为，二人的关系会再次降至冰点。

可能连像如今这样平和说话的机会也没有，江悬内心痛苦地煎熬着，脸色发白。

楚明玉望了他一眼，随后翻身上马，率军出城：“出发！”

江悬留守在晋阳城，望着楚明玉离去的身影。

直至再也看不见，终于撑不住踉跄了几步，掩唇剧声咳嗽起来。

摊开掌心，满手刺目的鲜红。

占卦卜算本就是窥探天机，近日来，江悬掐诀算卦的次数太多了，加上寒毒在身，已成了强弩之末。

柳絮般的雪落在他肩头眉梢，江悬望着楚明玉离去的方向，倏然放轻了自己的执念。

“明玉，只要你此战平安而归，哪怕终生不再想起我，我也……”

江悬再说不下去，挺拔的脊背被风雪压得极低。

……

两月后，捷报频传，楚明玉率军连取三城，北疆军被迫退守至冀州。

楚明玉的大军已经将其围困在冀州城已有半月。

冀州城易守难攻，她在耗，耗北疆军粮草绝尽，主动出城投降。

连月来的战事双方都有不小的折损，楚明玉力求以最小的伤亡换得胜利。

中军营帐内。

魏宁掀帘而入：“将军，您果然料得没错，阿古泰蠢蠢欲动，今夜必会秘密出城去请援军！”

不久前，楚明玉得到的消息，北疆内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北疆势力两派相争，楚明玉施计，致使北疆王上对阿古泰离心，粮草不至，阿古泰困守冀州，已经是穷途末路。

楚明玉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他身为一城主将，只要敢出城去搬救兵，那冀州城便几乎是拱手相送。”

只要拿下冀州，北疆从此溃败，再不能起势。

楚明玉站起身，目光触及到静静躺在桌案一角的那枚平安符，最终略了过去。

……

晋阳城内，朔夜无月。

江悬从梦中惊醒，他眼下乌青，已是记不清这是自楚明玉离开后多少次的夜半醒转无眠了。

而这一次醒来，更是冷汗涔涔，他披衣下榻，走出房外，望着天色深深蹙起了眉，心底生出浓烈的不安。

他刚要掐算，一黑甲士兵神色慌张地赶来急报。

“国师大人，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