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她骗了你！师兄，这个世上只有我，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毫无保留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江悬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

“不，不可能。”

他看得清楚，楚明玉眼中的陌然不似作假，但他心底宁愿希望楚明玉只是在骗自己。

江悬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

他缓缓将目光落在叶殊那颤抖的双手和紧握着剪刀的决绝脸庞上。

江悬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刀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师妹……”江悬的声音缓和了几分，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先把剪刀放下。”

叶殊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被坚定所替代。她紧咬着下唇，摇头道：“师兄，你若不答应我留下，我便……我便……”

江悬心中一凛，望着叶殊眼中执拗的疯魔，神情复杂难辨，不禁沉了脸色，不答反问：“那师妹，你对我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

叶殊捏紧了手中的剪刀，不自觉避开了江悬审视的目光，却仍强硬道：“明明我也不想对你有任何欺瞒，只要你爱我，我就不会这样做的啊！”

说罢便将剪刀抵进了几分，江悬见她如此激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终是缓和道：“你今日先冷静冷静吧。”

见他松了口，叶殊的眸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她知道，江悬的答应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的心始终不在她这里。

江悬见她动摇，伸手缓缓将剪刀从叶殊手中拿下，却垂下眼不再看她。

因此转身离开时，并没有看到叶殊眸中划过的那抹阴翳。

夜渐深，雨渐停。

江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无月明朗照的夜空，心中如同乱麻一般，终是一夜未眠。

叶殊的那番话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盘亘不去。

……

伴随着窗外的雨点淅沥，楚明玉做了个梦。

梦中，她的身边始终陪伴着一个素色衣袍的男子，不论她在做什么，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在身后等待，似乎永远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

视线一转，她看见这个男子正坐在蒲座上，彻夜挑灯雕刻着一枚玉，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无比缓慢小心的雕琢着，仿佛正对待一块世间珍宝。

那块玉在他手中被雕琢成了一块精致的青云双鱼玉佩，最后在那块玉佩的内里刻上了“明玉顺遂”的字样。

“这是我亲手为你刻的，希望你带上它，从此平安顺遂一生。”

男人眉目低垂，为自己亲手佩戴在腰间。

那张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朦胧，楚明玉感到万分的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那张脸的模样。

“明玉……”他开口唤道。

十分熟悉的清润声音，如山间冷泉一般，清清冷冷，然而其下却深藏着不言的缱绻。

几乎下意识让楚明玉感到心中一颤，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看到他的真容，然而却仿佛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阻隔。

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楚明玉猛然惊醒，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平静，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晨曦的微光透进来，颇让人感到犹在梦中。

“何事？”

门外的声音踟蹰了一会，犹豫道：“国师大人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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