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来到牢房时,方正山依然没有回神。
双眼没有焦距,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自己手腕的血滴落的声音,像是阎王在一步步朝他靠近。
“方正山。”赵晋走至对方面前,微微低下头,“说吧,灾银在哪里。”
“我想,你应当不会再想体会一次,是不是?”
方正山听见声音,抬头看向赵晋,在看清赵晋的面容时,整个人抖了一下,“我,我说。”
哪里还有昨日的硬气?
漆黑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鲜血滴落的声音,双眼看不到任何东西。
明明只是一日多的时间,方正山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关在里面一年多了。
“灾银,灾银被埋在府衙的一个院子里。”方正山彻底胆怯了,再来一次,他定然会崩溃。
赵晋诧异地扬了一下眉,“哪一个院子?”
“你住的那个院子。”
这可还真是灯下黑。
他们皆没有想到,方正山会如此大大咧咧地将灾银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但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方正山自己供出灾银在何处,他们估计不会想到搜查赵晋居住的院子,更遑论掘地了。
赵晋抬头看向陈枭,对方立刻会意,转身离开,带人去赵晋院子里挖灾银。
半个时辰后,赵晋住的院子里堆了十万两雪白的银子。
“枉河东郡的百姓如此爱戴他,方正山竟然将他们的救命银子藏在地下。”
赵晋沉着眉眼,“他做的,可远不止这些。”
想到账册上记录的桩桩件件,赵晋的神情更是冷了几分。
“方正山,只会燕王一声,便带回汴州交给父皇处置。”
河东郡是燕王的属地,方正山一案过于恶劣,而且牵扯到朝廷的赈灾银两,故而须得交由大理寺或者赵乾处置。
只是,他毕竟算是燕王的属官,他们要将人带走,至少得要知会燕王一声。
赵晋点点头,“让人给燕王传封信吧。”
灾银一案解决,河堤也已经修复,众人的视线投注在剿匪一事上。
劫掠灾银的乃是河东郡山上的土匪,须得将他们一同押解进京。
再者,匪患的存在,总归会影响到河东郡百姓的生活。
能够杀掉押送灾银的这么多人,这些土匪,可不是什么善茬。
“剿匪一事,交给我。”陈枭抬眼沉声道。
“本侯也去。”
“本殿也去。”
赵晋与赵行之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三人六目对视。
赵晋先发制人,“本侯武艺尚可,且上过战场,陈校尉不必担心。”
赵行之一挑眉,不甘落后,“本殿亦上过战场,区区剿匪罢了。”
听见两人的话,陈枭:“……若是出事,下官不负责。”
“放心。”赵晋扬起嘴角笑道。
翌日一早,陈枭点齐兵马,与赵晋和赵行之,三人一同前往盗匪的山寨所在处。
盗匪的山寨建在城郊的一座山上,这座山的地形并不复杂。
陈枭为了避免有人逃走,兵分四路。
赵晋与赵行之各领一路人马。
赵晋凭靠敏锐的侦查能力,率领士兵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山寨。
因为知晓了方正山落网的消息,这些盗匪颇有些惊慌失措。
山寨的防守极为严密,赵晋藏在暗处,可以清晰看见守着寨门的盗匪神情带着几分紧张。
仿佛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拨动他们敏感的神经。
陈枭的信号弹在空中炸开,顿时引起了盗匪们的注意。
“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