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表?”
她点点头,“圣诞节太带劲了。我还以为他要脑出血了呢。他一遍一遍说‘我们的’计划完蛋了,只有欠缺人生目标的懒鬼才学艺术,”她的声音又降了八度,“‘你在浪费你的生命!你以为这真会有什么结果吗,亚历西斯?真是难以置信,我和你母亲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居然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这个学期你要重念,亚历西斯,申请研究生的时候会很难看——’”
“等一等,”罗杰说,“亚历西斯是谁?”
地面很干净,但希拉脚下一绊,险些摔倒。有那么一小会儿,隧道里只剩下他们踩在泥土上的声音。
“天哪,”内特说,“确实是九流情景喜剧。”
“不,”希拉说,“这是绝无仅有的不属于情景喜剧的部分。真正的艺术家不能被无谓的负担牵着走。”
“还以为当艺术家就是这么一回事呢。”罗杰尽量一本正经地说。
“这么说话可是约不到姑娘的。”希拉警告她。她仰头喝下一口水,夸张地瞪了罗杰一眼,“总之,父亲说我要是不放弃,他就不出钱供我念医学院。我说行啊,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念医学院。接下来的五个月我住在家里,日子过得很尴尬,自己去社区大学念绘画课程。第二个学期结束,我们几个人决定搬来洛杉矶,感受一下这儿的创意氛围。”
“你们并不了解洛杉矶,对吧?”罗杰板着脸说。
希拉吃吃笑道:“我们开车穿越美国,商量找个大仓库创办艺术社群,就像安迪・沃霍尔的‘工厂’。事情只坚持了三个月,最后我发现那两个男人所谓的‘社群’就是‘后宫’。另外,大仓库其实非常昂贵,哪怕五个人分摊租金也一样。
“我母亲掏钱让我在旅馆住了两个月。我找到一份女招待的工作,一个酒保介绍我来这儿住。我报名念夜校,但从此再也没了灵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用双臂画个圆圈,“曾经叫亚历西斯・索恩的姑娘,她的悲伤故事到此为止。”
“也没那么悲伤。”内特说。
“喔,还有十一岁那年我的猫死了。”
“呃,好吧。”
她指着罗杰说:“轮到你了,机灵鬼。”
罗杰摊开双手,“一眼看到底,你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当上后台技工的?”内特说,“念过电影学校之类的吗?”
罗杰摇摇头,“就是误打误撞干上的。大家应该都是这么入行的。”
“哎,别废话,”希拉说,“我坦白了真名和后宫生活,你觉得一句‘误打误撞’就能打发我?”
罗杰耸耸肩,“圣地亚哥州立大学毕业,工程学学位。对世界非常失望,因为我只能在塔吉特找到工作,而且还在求职电脑上撒了无数弥天大谎。”
“最讨厌那鬼东西,”内特说,“我想在圣诞假期找份兼职,却要做一堆蠢到家的多项选择,费尽心思猜他们要我怎么回答。”
罗杰点头赞同,“总之,我穿了一年红T恤,对世界越来越失望,接下来一年就彻底死心了。然后一个朋友打电话说有个电影的活儿。他那儿一年到底总在拍电视什么的,其中一个片场需要一个人做几天——三天的薪水比塔吉特两周还多。我打电话请病假,片场干活一天挣两百块,尽可能多看多学。第二周,他们请我留下,然后雇我全职做完一周。”他耸耸肩,“我辞了塔吉特的工作,搬到洛杉矶。每次拿到工钱就无所事事几个月。有次我又犯懒,家里人借了我点钱,我于是加入工会。故事结束。”
“那么,”希拉说,“从技工往上能到哪儿?”
“什么意思?”
“后台人员,怎么说呢?有等级吗?晋升?”
他耸耸肩,“往上爬可以当某方面专家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