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天地间只残存几缕余辉,阴暗的小屋里更是透不出太多的光,小女孩双手托着下巴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旁边点着一根蜡烛。
外面雷雨交加,时不时划过一道闪亮的闪电,把整个小屋照的透亮。
面容清秀的男孩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到小北屋门口,慢吞吞的坐下,口水从他的嘴里流下来,女孩拿着手帕一点一点给他擦掉。
“熙...熙...熙...”,他口齿不清的叫唤着。
女孩蹙眉:“你又想说什么啊,我一点都听不懂”,她嘴里气冲冲的,眼睛里却滚下一串泪水。
她又凶又狠的说道:“什么叫做小贱/种,叶笙给我一根蜡烛,我又怎么惹到她了,哪天我非要扒了刘淑艳的皮,放干她的血”。
男孩的眼睛困惑的眨着,他慢吞吞的朝着女孩伸出手,手里握着一个黄色的橡皮鸭子,他动作迟缓的捏了一下,他的手很僵硬,慢吞吞的捏下去,橡皮鸭子没有响亮亮的叫起来,而是发出一种类似于漏气的声音。
他慢吞吞的转过头,那只不听使唤的手又僵硬的捏了一下橡皮鸭子,这一次响了一声。
口水从他嘴角流下来,他吃力的说道:“笑...”。
女孩哭的更大声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那只橡皮鸭子,握着橡皮鸭子的手又往她面前伸了一下。
“戈...泥,卜...苦...”
女孩接过橡皮鸭子,使劲的捏了一下,响亮亮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
男孩嘴角一扯,费劲的笑了一下,女孩也破涕为笑,她擦干眼泪,说道:“你是不是饿了,锅里还有几个鸡蛋饼”。
外面又打了一个很响的雷,大风裹挟着雨滴拍打在窗户上,锅里的鸡蛋饼还是温热的,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她端着盆子走进小北屋,门口的男孩正低着头,他喘气有点费力,八成感冒后鼻子被堵住了。
女孩上前拍着他的后背,从盆里拿了一个鸡蛋饼递给他,男孩费劲的喘着气,手接过鸡蛋饼后没有握紧,金黄色的鸡蛋饼掉在了地上。
女孩弯腰捡起来,她一抬头正看见男孩脸色痛苦的捂着脖子。
“怎么啦”。
男孩说不出来怎么啦,他的脸涨成红色,捂着脖子铆足了劲呼吸着,女孩惊慌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和前胸。
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双眼惊恐,拼尽全力的呼吸,每次吸气男孩的胸脯都会塌下去一大块,骨头一根根突出来,气流在鼻腔里发出尖利的哮鸣,他的眼睛往外凸,全身的血管像一条条从皮肤里拼命往外钻的虫子。
外面的雷声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响,盖过了男孩痛苦的喘息声,也盖过了女孩拼命砸门的声音和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一道又一道闪电把屋子照的比白昼还亮。
房门被锁住,力气用尽的女孩顺着铁门滑下来,她踉踉跄跄跑进屋,地上的男孩蜷缩在地上,每次呼吸都会从嘴角鼻孔里淌下一条条细细的血线。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风雨声也越来越响,小北屋那根蜡烛燃尽后熄灭,房门锁着,窗上安装了防盗的铁栏杆,所有的声音都闷在这个密不透风的黑暗的屋子中。
没有力气的女孩吃力的抱着痛苦的男孩,男孩的头枕着她的腿,嘴角和鼻孔躺下来的血线滴到她的手上。
这种痛苦持续了很久,男孩的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渐渐的那喘息声微弱了,怀中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凉,凉了之后又一点一点变的僵硬。
原来死亡是这么一个过程。
“又做噩梦了?”。
叶熙摇摇手里的香槟,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
叶笙拿来披肩围在叶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