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时要好得多。“谈正事儿吧。”他说。“好的。”“嗯……”托比亚斯冲着手中的杯子皱了皱眉,“这么说吧,我知道你和马库斯联手的原因,也理解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可是……”“可是你还是生气,”我接过话,“因为我对你说谎,而且说了好几回。”
他点点头,视线却看着别处:“说实话,不仅仅是马库斯这件事,之前还有很多事让我气恼。不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第二天起床后,发现床边空荡荡的,你踏上了”——我本以为他会说我踏上了死亡之路,可他终是不愿把我和那么不吉利的话联系到一起——“踏上了去博学派总部的路。”
“嗯,可能吧。”我又喝了一口杯中的东西,抿了抿这如蜜般甘甜的液体,咽下喉咙,“请听我说,我……在那之前,我一直想为崇高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可真当‘死亡’逼近,我才明白‘牺牲性命’的恐惧。”
我抬头看着他,他也侧头看了下我。
“我彻底觉悟了,”我说,“我想活着,想对你敞开心扉。可……可要是你不信我,要是你还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我做不到,永远做不到——”
“什么居高临下?”他反问,“明明是你在做傻事、蠢事,也是你不顾生命危险——”
“是吗?那你真觉得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训话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吗?”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这个人又不听道理!”
“我需要的不是讲道理!”我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再也无法故作轻松,“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内疚吞噬了,我只想得到你的耐心和安慰,而不是大吼大叫。对了,我也不需要你小心翼翼地把所有计划都瞒着我,就像我没能力接受……”
“我只是想减轻你肩上的担子!”
“你到底怎么看我?到底觉得我坚强还是懦弱?”我瞪着他说,“你老这样,每次训斥我时,总摆出一副我理所当然能够接受的样子,可又觉得我处理不好这,处理不好那,这不矛盾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当然觉得你很坚强。”他摇摇头说,“我只是……只是不善于表达。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一个人面对一切。”
“我做事可靠!”我说,“你可以相信我。你可以让我自己决定我能接受什么,不能接受什么。”
“好。”他点着头说,“那你也不准冲我说谎了,永远不能骗我。”“一言为定。”霎时间,我浑身僵住,仿若被什么东西挤压,像是蜷缩在狭小的空间。可我不想这样结束我们的对话,就伸出胳膊,抓起他的手。“很抱歉我对你说谎,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不尊重你。”就这样,我们十指紧握,坐了许久。我靠着金属板,头顶的天幕空荡荡的,一片漆黑,月亮被飘过的云层笼罩着。云层飘动,我看到我们头顶有一颗星星,可这似乎是唯一的一颗。我侧过头,看到一排房屋的黑影沿密歇根大道排成一列,仿若一排监视着我们一举一动的哨兵。
一直等到这种僵硬、挤压的感觉从心底慢慢退去,我才开口。过了这么久,我终于又找到了久违的舒心。我并不是个容易放下怒气的人,可我们俩在过去几周都经历了许多,我很高兴能够放下这些天来的各种疯狂情绪——恼怒和怕他恨我的恐惧,以及因背着他和马库斯联手而心生的愧疚。
“这东西其实有点恶心。”他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
“有点儿。”我盯着手中剩下的饮料,答道。我举起杯子,一口喝下去,嗓子眼儿被这烧灼的气泡弄得火辣辣的,脸不由得抽了抽,“真不知博学派到底天天自吹自擂些什么,还是无畏派的蛋糕好吃。”
“我倒想知道要是无私派也有特色食物,那会是什么。”“肯定是发了霉的面包。”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