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夹杂着雪花迎面扑来,犹如刀割般在鲍里斯的脸上留下了道道伤疤。二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却犹如四十年的中年人。
他将斗篷裹紧,命令大家停下脚步,原地扎营。几名游骑兵带着二十几人开始在周围砍伐树木,作为夜里生火的材料。一些战士则负责挖掘壕沟,布置陷阱,防止夜里遭到野兽和其他生物的袭击。
还有一些人则开始挖粪坑,这是大领主罗德立下的规矩,基斯里夫的军队无论走到哪,必须挖掘粪坑,保持营地干燥卫生。长城守卫们遵守了这样的规定。哪怕在人迹罕至的荒原地带。
“好冷啊……”
看着漫天缓缓飘舞的雪花,鲍里斯感到彻骨的寒冷。他将双手伸向篝火堆,以获取足够的热量。
负责砍伐木材的士兵们已经回来,带来了足够多的木料。一些用于生火,还有一些,则被削尖,作为尖木桩,埋在陷阱里。
火焰的温度让鲍里斯感到了丝丝温暖。由于军规不能喝酒,他们没有携带任何伏特加。无聊的时候,只能靠吹牛,聊天来度过。
只是,这一刻,鲍里斯无暇融入他们。他坐在火堆旁,凝视着那团在雪地里熊熊燃烧的火堆。丹尼斯的脸庞在火焰中若隐若现。
是啊,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了?
听说她已经成为女王,又听说基斯里夫已经恢复了秩序,听说大领主罗德常驻基斯里夫城内,帮助女王处理各种政务,听说……
是的,他只能是听说。对于远方正在发生的事,他关心,却又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很多信息,传到长城时,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了。
鲍里斯只是怀念,他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那年和丹尼斯在皇宫里缠绵的日子。而那些时光,终究是过去很久很久了。他还记得丹尼斯的容貌,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的性格,记得她的一切。可她……似乎已经把他忘了,忘却在这世界边缘。任其腐烂。
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啊……丹尼斯……
鲍里斯在夜里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但是,除了无尽的风声,没有任何回应。他想,他是真的被遗忘在这世界边缘的黑暗之地了。
对丹尼斯的思念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然而,恋人的成长让这种等待的希望变得愈发渺茫。她已经是女王了,而自己,还是被流放之人。她本可以接回自己,然而,却没有……鲍里斯不知道丹尼斯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实就是——他依旧要在长城服役。
恍然间,鲍里斯想起当年年少岁月,听闻大领主罗德北上,自己也跃跃欲试。如今,自己真的北上了,却永远停驻于这风雪荒寒之地。
失去让鲍里斯更加麻木,以前,他对死亡充满恐惧,而现在,他却只求一死。失去恋人的痛苦让他无法承受,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这也是每次一有战事,鲍里斯总往前线冲的原因。他身穿轻甲,勇猛作战,哪怕在野兽人堆里,也毫不畏惧。许多人认为这个年轻的军官是勇气可嘉,却不知他心里饱受折磨。
有时候,鲍里斯觉得自己和矮人中的屠夫差不多,不畏惧死亡,甚至追求死亡。然而,仔细一想,自己比那些矮人屠夫差多了。矮人屠夫们至少追求荣耀的战死,有意义的死亡。而自己,追求的,不过是简单的死亡,哪怕毫无意义,毫无荣耀,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也行。这让鲍里斯更加斥责起自己。
父亲,导师看到自己这番模样,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他逼自己不去多想,裹紧斗篷,冷静入睡。
……
夜半时分,野兽般的低吼声将鲍里斯从睡梦中惊醒。他刚要起身,便看到不远处的重重黑影,巨大的影子宛如巨兽般笼罩了整个营地。不止鲍里斯本人,许多守夜人战士和游骑兵同时被惊醒。他们拔出身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