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缠缠绵绵。
这惶惶一眼望来,凄美而柔婉,又因太美,而透出三分妖冶。
她眼中一滴泪滚落桃腮。
男子捂她嘴的手力道半松,欲杀掉她的手,也半天没落下去。玉纤阿目光闪烁,趁他被她美色打动发愣之时,她抓住机会努力张口,在他虎口上狠狠一咬。男子吃痛放手,但同时也回了神,眼底再现杀意。
而玉纤阿逼他松开了他堵住她嘴的手!
电光火石,玉纤阿眼看这男子的手掌向自己拍来。她吓得闭眼,再顾不上其他的,只能堵一把——
她声音急促:“我是你们公子的情人!”
那掌眼见就要落到她额上,闭眼的玉纤阿已经感觉到了掌风,那人却硬生生停了下来。缓了一会儿,没有动静,玉纤阿睫毛颤抖,睁开了眼。
男子讶然又古怪地打量她,终于开口:“你知我家公子是谁?”
玉纤阿柔柔道:“公子翕,对么?”
男子望着她,不语。
玉纤阿心放回肚子里,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心中苦笑——果然,前几天救范翕,刺客事件根本没有结束,只是她这样地位卑微的宫女不知后续而已。公子翕和奚礼面和心不和,谁知道公子翕派人潜入奚礼的地盘是要做什么呢。
偏偏她眼尖心慧,看到了。
男子打量她,看美人跌坐在地,因刚受了惊吓,神色不安。她肌肤娇嫩,唇边被男人的大掌捂出了一片血红色,透在雪白的面上,如红梅点点。明明这样狼狈,但她坐在那里,柔弱可怜,让人生出多少保护欲。
这般花容月貌,男子已信了七八分她是公子翕的红颜知己。只有这样的倾国绝色,才会让公子俯首折腰。
但此女又慧,不能听她一面之词。
男子问:“你说你和我们公子是何关系?”
玉纤阿心口再一次发颤。
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悔,否则小命不保。她低下视线,怯怯的,再次镇定重复:“我是公子翕的情人。公子翕甚爱我,所以你不能杀我。”
男子停顿好久。
说:“与我去见我家公子。”
玉纤阿心中苦笑。
面上却要将这出戏唱下去:“喏。”
她乐观想——也许见到公子翕就好了。
范翕温文尔雅,定不会像他这个仆从这样动不动就要杀人。
然世间万事,仆从随主。
此时的范翕,正坐于自己宫苑的书舍,姜女跪于他旁侧一坐榻上。
香炉紫烟,袅袅而升。隽逸优雅的范翕坐于案后,手肘搭在案上。他手撑着头,正微微偏头,专注地听着姜女讲述这段时间的事情。
姜女抬头,悄悄看一眼他的玉容,自觉公子温柔耐心。她本在公子的要求下,说自己在吴宫的见闻,一开始还有些结巴,现在就顺畅了很多。范翕目光含笑看她,她受到鼓励,说得分外用心。
连自己前几晚夜里起夜时撞到一个宫中卫士,都被范翕哄骗着说了出来。
她低着头讲述,不知道她说出自己看到了一个卫士后,她自己只是奇怪世子宫中没有此人,范翕却目光冷冽,已对她起了杀心。
但范翕不言不语,仍撑着额,温柔无比地听她讲述。
姜女说完了,已无话可说。她抬头,看公子仍在盯着她。姜女面微红,大着胆子:“公子,夜已深了,是否就寝?”
范翕微笑:“是到就寝的时候了。”
但他不动。
姜女作为一介美人,只做了一宫女本就不甘心,而她与范翕几次见面,都见他待人和善,面容俊秀气质高雅。若成为这样郎君的内眷,实则比入吴后宫好。姜女生了念头,起身走向坐在高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