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多只能分得这三成中的一成,随着父皇的离去,他就只剩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恨不得他死在就藩路上的弟弟。
李显睁开眼睛,看着黎王偏过去的苍白脸庞,他拉过黎王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曹”字。
虽然这个字很复杂,但黎王是看着李显一笔一笔写的,自然认了出来。
他不解。
李显倾身,将曹勋的三句交代告诉了黎王。
“我想,他这些话其实是说给王爷听的。”
小舅子亲,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王爷外甥亲?
毫无疑问,一定是外甥。
黎王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那位舅舅伟岸挺拔的身影。
自打曹勋去年三月回京,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没有一次是单独见面,两人的谈话不过是他客客气气喊声舅舅,曹勋笑着点点头罢了。
黎王看得出来,曹勋待乾兴帝的态度更亲近些,可那时候乾兴帝是太子,曹勋真对另一个皇子外甥表现出关心,便成了害人害己。
黎王不认为曹勋会是个蠢的。
可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个舅舅对他的关心,简单的口头嘱咐或许只是面子活儿,但曹勋告诉了他如何借用贵州巡抚曾桉的人情,关键时刻,这份人情真的可以救他的命。
几乎满朝文武都看乾兴帝的脸色行事,弃他如敝履,只有曹勋,冒着可能会被乾兴帝厌弃的危险,照顾了他这个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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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随着母亲嫂子回了宁国公府,整个人都蔫蔫的。
孟氏经历的事情多,虽然也很舍不得小儿子,却也不至于忽视其他的事。
她劝女儿:“你已经连着在家里住了三晚,现在显哥儿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等着晚上再叫复山来接。”
云珠意兴阑珊:“回去做什么,看那位春风得意?”
以前潘氏只是皇帝的岳母,皇帝女婿不怎么在乎她,潘氏耍不出太大的威风。现在潘氏成皇帝的外祖母了,宫里完全由她的女儿跟亲外孙做主,潘氏在京城的地位登时比从前高出一大截,国丧一解除,便陆续有官夫人登门来拍她的马屁。
来者就是客,云珠作为定国公夫人,免不得要出面招待。
云珠真不想去应酬这些,更不用说潘氏肯定会趁机奚落她。
孟氏:“她得意她的,再得意也就是嘴上一乐,难不成她还敢要你每日去晨昏定省,使唤你为她揉肩捏背?难不成她使唤了,你就乖乖照做了?”
云珠:“除非她做梦。”
孟氏:“就是啊,她根本奈何不了你什么,你又何必把她当回事,继续在家里住下去,她还以为你怕了她。”
云珠确实没有合适的理由留在娘家了,潘氏怎么想倒无所谓,她得顾及自己与曹勋的夫妻情分。
这边云珠一回定国公府,潘氏就收到了消息。
她笑着对身边的方嬷嬷道:“派个小丫鬟,把她叫过来。”
方嬷嬷犹豫道:“那位的性子,小丫鬟怕是请不动。”
别说小丫鬟了,她亲自过去,只要云珠不愿意,都不会乖乖地走这一趟。
潘氏:“她可不傻,以前先帝宠信她爹,她能沾光作威作福,现在李家可没有原来的风光了,她但凡机灵点,都该知道要讨好我。”
方嬷嬷只好点了一个小丫鬟去正院传话。
阴雨连绵,云珠才换过衣裳,百无聊赖地靠在次间临窗的榻上。她原想看书来着,然而根本看不进去,满脑都是雨中赶路的弟弟。
潘氏那边的丫鬟过来时,云珠正趴在窗边,对着窗外的细雨发呆。
连翘挑帘进来,气呼呼地传达了潘氏的意思。
云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