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封信给燕肃,问他失败的原因,并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正沮丧不已的燕肃由此引徐平为知己,特别登门拜访,听取徐平的意见。
无论是称漏还是刻漏,利用的都是一套流速流量恒定的系统,测量流出的水量来测定时间。显然这套系统中,水位对流速是有影响的,燕肃的莲花漏稳定了水位,从原理是必然比原来的称漏更精确才对。
徐平与燕肃仔细分析过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燕肃制的系统过于复杂,校正和操作都非常麻烦,司天监的官吏不能很快掌握技巧从而导致实验失败。当然,其中必然还有司天监人员对新生事物的排斥,不过测试是在文德殿前进行,众目睽睽,这不是主要因素。
听取徐平意见之后,燕肃重新改良了自己的莲花漏,徐平也几次参与测算,觉得精度必然是超过司天监的称漏了。
前些日子乘着天气晴好,徐平和燕肃测过,如今的莲花漏计时精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六刻左右,也就相当于徐平前世的五十秒的样子。
凭良心讲,以这个年代的应用,这个精度已经是相当可以了。徐平也想过用前世的知识来制作摆钟,但摆钟所需的零件多,而且要求的精度高,急切之间只怕还达不到这个精度。只能等到以后有了机会,再慢慢研究。摆钟不需要这么庞大和复杂,优点众多。
如今新制的莲花漏就摆在徐平的后园里,等到皇上赵祯带着贴身大臣来作客,便可以介绍给他们,尽量使燕肃再得到一次测试的机会。
正是这个原因,燕肃才心甘情愿地到徐平府上来作画。不然地话,以他现在龙图直学士的身份地位,年纪又大了,徐平给再多的钱也请不来。
徐平看着燕肃笔下的山水寒林,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之感,口中道:“学士,画得粗些不要紧,意思到了就好。只是在窗子上添些景致,不需要太精。”
燕肃面容严肃,也不回答,只是埋头作画。画家有画家的规矩,哪里能够说是粗些就粗些,精些就精些,最多也只是少了意境酝酿,添些俗气而已。
徐平对文人的琴棋书画基本是个门外汉,也只能看个热闹,不知道燕肃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见他忙个不停。
这老头也真是个人才,读书能够考中进士,还能发明各种机器,甚至总结出了海潮规律。要是像徐平一样有前世的记忆,那必然是了不得的妖怪一样的人物。
另一边,徐昌和孙七郎终于搭好暖棚,指挥着人把从中牟移来的各种蔬菜瓜果栽到暖棚里。这也全亏现在中牟庄园人多,连夜就能把这暖棚建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移栽之后,有多少植物会在明天亮一次相后就此枯萎。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明天来的都是京城里顶尖的大人物,只要亮了相,日后自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来支持,规模必然会越来越大。
用玻璃做窗户,涉及到太多的东西。已有的房子安个玻璃窗上去会显得不伦不类,如果为了装玻璃窗而设计房屋,又牵扯到礼制习惯等等诸多的问题。穷人家的房子倒是不讲究礼制和整体美观,可玻璃他们又用不起。将来最大的用处可能就是像徐平这样用在游园里面,建个游廊,或者建个读书阁子什么的。真正要成为社会接受的日常用品,只怕还要经过很长的时间,随着整个社会的演变才行。
暖棚就不一样了,东京城是天下第一繁华的地方,多少人家里藏着金山银山花不出去。冬天的嫩黄瓜,一根即使卖不到一贯钱,一百文必然是会被抢光的。
一个暖棚里,只要种一畦黄瓜,什么本钱就都回来了。
徐平园子后面已经不是居民区,原来的多是种菜种花的人家,徐平花大价钱买了三百亩下来。一亩五贯钱,稍远一点的种粮的地最少能买五六亩,但对徐平来说,随便在地里种点什么都能很快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