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来说也慢慢变成了天价。价钱再低,你手里连几个铜钱都拿不出来,也只有干看着。现在那里卖出来的酒、茶、绢之类渐渐成了党项境内的硬通货,给这亲兵一坛酒,那就是相当于送给他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手里没有了钱,就连元昊的亲兵都要着意巴结张元。人家那么大的员外,手里随便漏一点,就够这些亲兵快活很久了。
亲兵接了番吏从后衙取来的酒,紧紧抱在怀里,眼巴巴看着门口,等张元出来。最近元昊的手里也没钱,又要在天都山中营建南院,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这些天天跟在元昊身边的亲兵,跟着受了苦,不要说赏赐,就连禄米也领得不及时。
张元换了公服,满面红光从后衙出来,对番吏道:“去牵我的汗血马来,好好伺候着我去见乌珠。若是得了赏赐,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番吏连连答应,一溜烟地跑去牵马。党项虽然占了河西,但跟黄头回鹘、高昌回鹘都不对付,天天打仗,古代的丝绸之路早已经断绝了。他们跟西域紧挨着,却没有跟西域的贸易,张元的这匹汗血马宝贵无比,就是在兴庆府里也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
骑着汗血宝马,带着一众随从,张元趾高气扬地与元昊的亲兵入宫。
元昊是番人习性,虽然在兴庆府里有宫室,但他日常却是住在贺兰山里的行宫里,难得到城里来一次。等过些日子天都山南院建成,他还要住到那里去。张元也不知道这些番人是怎么想的,耗费人力物力把皇城使劲往大往好了建,自己却又不住,不知道图个什么。
到了皇宫,经过层层护卫,张元到了元昊所在的大殿。番人没有大宋手舞足蹈的那一套礼节,番礼简单得很,行过之后,便就进了殿里。
一切行礼如仪,元昊客客气气地赐了座,张元问道:“乌珠公务繁忙,不知何事要唤为臣到宫里来。若是一般小事,着个亲随到我衙门说一声就好,我做事乌珠只管安心!”
元昊脸上挤出笑意,道:“我也知道国相公务繁忙,若没有大事,不去打扰。只是最近国用艰难,天都山那里用钱的地方又多,没奈何,只好让国相来商议一番。”
“是啊,最近朝廷用钱的地方多,来钱的地方少,处处捉襟见肘哪,我也有耳闻。”张元连连点头,低头装模作样想了一会。“若要解当前困境,为臣以为,当学大宋的文明老子在三司时做的事情,还是印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