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一个准备热水的空档,轻轻的拍了拍桐桐的手,然后轻轻的将袍角往回拉。
这一拉扯,桐桐迷迷糊糊的醒了,对上那双眸子,她嘴角扯起来笑了一下,然后眼睛扫了一下,微微点头,缓缓的松开了手。
太医过来看诊,然后皱眉:“可有外伤?”
白氏点头:“有的!有外伤。”
“外伤可用药了?”
“只十板子而已,不至于真伤了她。”
“可用药了?”
“不曾。”
“可是来往颠簸了?”
是!
太医给开方子,“高热会反复,汤药三日若是不见效……那就另请高明吧。”
这般重?
尹禛扭脸看桐桐,在犹豫要不要将她留下。
桐桐眼睛微微睁开,轻轻动了动头:放心走吧!我无碍。
两人只短暂的对视,便错眼分开了。
尹禛抬手作别:“时间不早了,在下不耽搁给姑娘诊治,这就告辞了。”
林熊忙道:“我送小侯爷。”
不必!打发个人便行,“……在下改日来探病。”
那边客套着,白氏有条不紊的叫人抓药,安排人熬药。这才坐下床边,伸手要摸桐桐的额头。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的,她蹭的一下将头给扭开了。
扭开了,桐桐微微有些怔愣。
而对方也怔愣了一瞬,然后就收回手,“好好喝药,会平安的。”说着就起身,“你的丫头叫她老子娘领回去了,不知道规劝主子,要她何用?我点两个丫头你留用吧……”
紧跟着就是一个银杏那丫头的声音:“桂圆、藕儿,你们留下来伺候姑娘。”
是!
林熊在外面听见了,喊管家:“把六子娘喊来,她拨给二姑娘用了。”
六子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林熊叮嘱:“看顾好二姑娘,若有哪里不好……你及时报我。”说着,环顾了小小的闺房一眼,说管家,“二姑娘的开销,走外院账。”
是。
桐桐将食指放在嘴里使劲的咬着,一是保持清醒,二是适当的地方放血,有助于退烧。
别问怎么知道的,她觉得她就是知道。
眼睛虽然闭着,但她清楚的听见了每一个动静。
因为听清了,所以她心里莫名的难过,却也更加的不解。
自己的母亲白氏是父亲的续弦,她本是慕南侯府的嫡出姑娘。她们那一辈儿,家里有三个女儿,长女便是如今身在皇宫的白贵妃。她是自己的亲姨妈!
而父亲的原配,也是自己的姨妈,是自家母亲的二姐。二姨妈去了之后,留下一子一女都年幼,白家这才将幼女嫁过来为续弦。两人成亲之后,生下了自己。
自己是母亲唯一的孩子!
桐桐不解:唯一的孩子这么对待,为什么?
因为后娘难当?她得偏着前头那俩孩子,对自己更严厉吗?
正思量呢,觉得有人靠近。她扭脸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脸上有紫色胎记的女人走了过来,被自己的眼神吓住了吧,她愣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走过来,笑了一下,“姑娘,该用药了。”
桐桐收回视线,对方却在被子上的血迹上微微看了一眼,然后淡然的转过身去,“桂圆,去给姑娘拿床厚被子来……藕儿,去取些蜜饯来,药太苦了……”
人都打发了,她从怀里摸了瓷瓶,将药粉洒在桐桐的伤口上,细心的用帕子包上了。
药很苦,很苦很苦,漱口之后,六子娘塞了蜜饯给她,然后回头说桂圆和藕儿,“你们去睡吧,我一向觉少,今晚我值夜。”
俩丫头也不争,默默的退出去。
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