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与秦纪切磋时穿着正三品指挥使的官服, 秦元塘上场后,陈敬宗将官袍脱了,上面只着一件白色单衣。
因为方才打得激烈, 他的前胸后背都出了汗,单衣贴在身上, 勾勒出健硕的肌肉轮廓。
刚脱下外袍的秦元塘见了,笑道:“公平起见,我也先跟别人打一场,驸马且休息片刻。”
陈敬宗可有可无的态度。
旁边观战的武官们兴奋了,尤其是跟随元祐帝从京城来的那些京卫指挥使们, 都想与秦元塘过过手。
戚瑾亦有战意。
元祐帝让秦元塘自己挑选对手。
秦元塘看向锦衣卫指挥使刘守:“秦纪与驸马是同龄人, 末将也挑个同辈分的。”
刘守刚刚也在请战之列, 闻言面露笑容, 脱下外袍丢给身边的同僚,这就上场了。
秦元塘:“听闻刘大人擅长用刀, 末将用的是枪, 不如这场你我只比拳脚, 如何?”
这话有恭维刘守之意,也就是说, 锦衣卫指挥使的威名都传到边关将士耳中了。
刘守笑笑, 拱手道:“那在下就承让了!”
两个五旬左右的武将比试拳脚,精彩不如斗枪,但肉搏更能体现武官的阳刚与精壮。
鬼使神差的, 华阳想起了上辈子她在姑母府里看到的那一场。
区别在于, 姑母是有些不正经的, 故意让两个侍卫脱掉上衣, 以此来撩拨她这个守寡侄女的春心, 希望她学会享受女人的快活,免得一个人长夜漫漫地寂寞。当时华阳也确实被勾动了身体的本能,只是她看着陌生的侍卫,想到的却是早已死去三年的陈敬宗。
思及此处,华阳视线一转,投向演武场西侧同样在旁观二人比试的陈敬宗。
他站得笔直,双手抱胸,宝枪枪杆被他姿态随意地夹在一侧腋下。
明晃晃的秋阳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容,他的额头亮晶晶地浮着一层细汗。
突然,他锐利的眼朝这边看来。
华阳心里一悸,下意识地微微后退,利用旁边的朝云挡住自己。
这之后,华阳再也没有往他那边瞧。
比武场上,秦元塘、刘守互相攥着对方的手臂,秦元塘试着绊倒刘守,刘守劲壮的双腿仿佛定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刘守企图将秦元塘掀翻在地,秦元塘又好似山岳般岿然坚挺。
僵持片刻,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松开了手,再互相夸赞几句。
毕竟一个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亲信,一个是皇帝派来镇守边关的大将,哪个输了都不好看。
元祐帝对两人刚才的表现也还算满意,只是他更期待看秦元塘与驸马比枪。
陈敬宗提枪上场,秦元塘也接过属下抛来的武器,那杆随着他征战二十余年的神威烈水枪,陨石铸造的枪身漆黑如墨,精钢混金的枪锋寒光凛凛。
神威烈水枪一出,先引来周围一圈喝彩。
华阳看着那修长锋利的枪头,浑身却开始发冷。
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秦纪的枪法师从亲爹,可同样的枪法由秦元塘施展出来,速度与威力都远胜秦纪。
陈敬宗神色凝重却毫无怯意,攻时迅猛防时缜密,尽管渐渐落了下风,却不慌不乱,仍能抓住机会反攻。
陈廷鉴站在元祐帝一侧,何清贤挨着他。
见此,何清贤摸着胡子,满眼赞许地点评道:“驸马枪法不俗,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性,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对败绩以平常心待之,而驸马才这般年纪阅历,竟已能做到如此。”
陈廷鉴刚要替儿子谦虚几句,何清贤忽然话锋一转,又夸起陈廷鉴来:“这都是你的功劳啊,驸马有你这样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