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白任燃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可是现在纪望只要看到任燃,就能想起这一段失败至极的感情,以及自己愚蠢透顶的过去。
就像受伤后的自我保护,下意识想要规避一切关于那些记忆的触发点,无论是物还是人。
虽说这对任燃不公平,可是纪望现在更想一个人待着,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他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客观。
在拒绝任燃数次过来陪护后,任燃好像懂了他的意思,便再没出现过。
与任燃相比,祁薄言显然没有更高的觉悟。他仍旧时时过来,同纪望说话,送花送果送亲手煲的汤。
无一例外都被纪望丢进了垃圾桶,祁薄言脸色一日比一日地难看。脸上的伤也不去处理,从来都很心疼他的纪望却问也不问一声。
博取同情的如意算盘没打响,祁薄言没招了,只能默默地过来守在病房里,两人就似在玩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的游戏。
可惜纪望没打算同祁薄言玩,祁薄言下次再来,病房里已经没人了。
纪望换了家医院,换了间病房,为了清净日子,他托当时远在b市念书的宋格,让人帮忙联系家里做医生的亲戚,行了方便。
他很少拜托别人这种事情,把宋格吓了个半死。
好友在电话里忧心追问,以为他生了重病,最后得知纪望真实病情时,才松了口气,转日就帮纪望处理好转院的事,并在微信留言:“你不是喜欢动手的人,是不是有人欺负我兄弟了?”
纪望好笑地问:“怎么,你要飞回来帮我出气?”
宋格:“我可以帮你聘十八个大汉,去把欺负你的人收拾一顿。我自己就算了,我一个bata,你alpha都打不过,我去岂不是找死。”
托宋格的福,纪望的心情稍微好上些许,但这点快乐如泥入海,很快就被负面情绪掩得一干二净。
宋格说,纪望,要是在c市真的很不开心,就来找我吧,我们可以一起住段时间。
这个提议让纪望很心动,他现在大三,大四便可以直接去实习,也许能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环境继续生活,那里还有宋格。
这个念头一旦落下,就如扎根般疯长,纪望甚至打开手机,开始看起机票。
一次恋爱的失败不能击垮他,但能让他暂时很想逃避一切。
纪望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第四天时祁薄言找到了他,模样比从前更憔悴,冲到了病床前,祁薄言想抱又不敢抱,面对纪望脸上明显的厌烦,他哑声说:“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你转院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找了你好久。”祁薄言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目光不离纪望:“你还是不想理我吗?”
纪望扭过脸,看向窗外。他感觉到手上有温度覆盖,还是熟悉的触感,却有不同的感觉,纪望挥开了祁薄言的手,躲避似得将手藏到了被子下。
这行为一出,纪望自己就烦了,终于和祁薄言开了口:“你是不是还不明白,我现在……”
祁薄言如同意识到接下来纪望会说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我现在很难看,回去洗漱一下,晚点过来看你。”
说完就跟逃似的,祁薄言离开了病房,和他来时一样突兀,叫纪望嘴里含的那句分手,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他认为分手这样的事情,应该要当面谈,确认双方的意愿,看着彼此的眼睛,就像告白时的郑重,分手时也要有责任感。
因此,尽管他不愿见祁薄言,却也没有在短信上说分手。
没有说不代表着不想做,纪望本打算等身体恢复了些,再好好和祁薄言谈。
现在看来,祁薄言根本不明白,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就该默认分手,而不是死死纠缠,想着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