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寒冷会让人从身体麻木到思维,久而久之,行动就只是榨取肌肉力量,机械僵硬的奔跑。
白狼一刻不停的向着古树的方向迈步,他的感知比普通兽人敏锐的多,方向感也要强上数倍,闭着眼睛都能找准方向,但就是太累了。
寒风如刀割一般刮着皮肉,冻伤与刺痛都无法再忽略,严寒季的暴风雪夜比想象的还要刺骨。
宁枫几乎不记得自己到底奔跑了多久,只有偶尔与司南交替位置会短暂无声的交流,其余时间都像是在没有尽头的路上奔跑。
好在一路还算有惊无险,临到古树边,金子就带人迎了上来,在半路接洽。
白狼高大僵硬的停住脚步,勉强将浮于皮毛的碎雪甩掉了些许,低头配合着将绳索从凌乱的皮毛见摘下,隐约可见纯白皮毛上沾染的暗粉色的冰碴。
用来捆物资箱的绳索粗糙坚硬,宁枫又尽全力奔跑,两相作用自然难免磨损,若不是他体质强悍愈合力过人,就远不止是流血了。
司南也没有幸免,他看起来甚至比白狼要疲惫的多,绳索刚被摘掉,漆黑高大的身躯就脱力的倒下,溅起一地碎雪。
一片兵荒马乱
凌晨时分,巨树之下比以往提前热闹起来。
轮值兽人换班,准备食物的兽人生火架锅,其他人也陆续醒来。
暴风雪不能外出,兽人们都会聚在一起做些手工,基础的如削制竹条、捣木成浆,精细的如织布剪裁、烘纸编织,都能找到自己合适做的事,入睡前再拿着成品到金子那登记,能换取到很多东西。
宁枫夜半归来,让惊醒后的兽人们兴奋了好一阵,在他外出的时日,兽人们不分日夜的祈祷他平安归来,不只是美好祝愿,也是希望能够维持住现在稳定的生活。
巨树根下的雪屋内,鹤老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正在筛选药草,有的放在陶锅里熬煮,有的捣碎成泥,给宁枫带回来的那几个伤员处理伤口。
宁枫坐在一旁的兽皮毯上烤火,肩膀的擦伤用温水擦拭过,也不需要上药,基本明天就能恢复,其他兽人围着宁枫拖拽回来的两根巨型藤蔓处理成可以吃的大小储存,忙忙碌碌。
反而是他喝着热水冲泡开的蜂蜜水,清闲下来。
宁枫看得出棕熊身上的伤最严重的部分并不是源于野兽撕咬,更像是被什么并不锋利得东西刺破皮肉,推算看,似乎是某些鹿或牛的长角。
很多兽类正常情况下以植物为食,并不代表不吃肉。
钟艺神情恍惚的坐在旁边,披着兽皮衣,感受着温暖的火光洒在脸上,手里也捧着一竹筒蜂蜜水,她看了看忙活的众人,又看了看悠然休息的青年。
古树之下隐约许多雪包,想必里面都住着人,钟艺紧张了咽了下口水,悄悄抬眼看着宁枫,鼓起勇气开口,“那个,所以你是这的,老大?”
宁枫在火光下更显碧绿的眼眸澄澈透亮,宛如春日湖水,颇为认真的点头,“对。”
他承认了这点,就会为自己的领地负责。
钟艺捧着竹筒的手微微颤抖,赶紧喝了口蜂蜜水,心脏跳的发疼,还有庆幸。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告诉母亲,自己抱上大腿了!
鹤老那边忽然传来一声痛苦压抑的嘶吼,宁枫抬头看去,就见鹤老正习以为常的用匕首把棕熊伤口附近坏死的腐肉冻肉切下来,为了根除,免不了要刮深一些。
匕首还是和金子借的
领地内麻药很少,大多用于涂抹在木箭头狩猎,处理伤口的疼痛在大家看来不伤性命,当然可以咬牙忍受。
很显然,被疼痛惊醒的棕熊也是这么认为的。
棕熊兽人在疼痛中本想挣扎,睁眼却看到鹤老,至少没等他说话,鹤老就继续用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