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米粮价格公布之后,一时半刻下边的反应还未传达。
裴旻一边关注着李隆基的病情,一边处理着尚书省的事物。
随着深入的接触尚书省的权力,裴旻才知道尚书省的大佬真不好当。
尚书省地位不及中书省的中书令、门下省的侍中,可管理的官员,手握的实务却是三省中最高的,六部皆在之下。
也就是说最苦最累的活由尚书省来干,但干了还不讨好,整一个后娘养的。
裴旻入手事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原来裴旻在庙堂上的人脉多为朋友之交,多是因为名望或者各种事情有过往来认识的。
裴旻为人豁达,待人以诚,情商很高,故而朋友不少。
身为一个边帅,他的人脉是足够用的。
但现在却不一样,身为宰相,而且还是六部之首,管辖着六部二十四司官员。
六部细分吏、户、礼、兵、刑、工,在六部之下,又有司封、司勋、考功、度支、金部、仓部等,各自为政,处理相应的各项具体行政事务。
天下之事,大半皆在其中,故而这牵扯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
裴旻的威望威信足以让任何人对之敬畏三分,可一旦触及他们彼此的利益,就算不敢与之叫板,阳奉阴违什么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裴旻不是诸葛亮,唐王朝也不是蜀汉。
蜀汉一隅之地,诸葛亮事无巨细都累的半死,而唐王朝坐拥天下,实力与蜀汉相去数十倍,再牛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
一旦下面人不好好配合,很多事情就不好处理。
“看来需要重新开展新的交际圈,不然孤军奋战,实在处理不好如此繁杂的事物。”
裴旻抛开这些压抑的心情,申请进宫去探望李隆基。
裴旻的申请高力士是通融的。
不过裴旻也没有见到李隆基的面,而是与高力士了解了一下新的情况。
从高力士的表情裴旻也能看出一二,李隆基的情况并不好。
“刘神医稳定了陛下的病情,让情况不至于恶化。但他却自诩医术不精,无法治根。连刘神医都无能为力,现在也只能看郡王推荐的梨老了,为何她还不到?”
裴旻道:“梨老今年也近九十,哪里受得了快马颠簸?别人还没到,先将她给颠没了,那就真的没希望了,耐心等等吧……”
高力士惆然道:“郡王勿怪,某实在是心急了。”他缄默半会儿,说道:“昨日夜里,陛下醒来,还问了郡王庙堂之事。某跟陛下说了,郡王为先后干的两件事。对于辽东的安排,陛下没有发表看法,但是对于粮价的决断,陛下说了三个‘好’字。还特地知会某问问郡王在朝,可有什么阻碍,大可与之说。”
裴旻也知自己在辽东的安排,不见得就和李隆基的意思,忙道:“还劳烦内侍告之陛下,辽东的情况臣不想过于干涉,只是要逼上一逼。只有真正灭了渤海国,才能彻底了结战事。在下相信以张节度使的本领,是能做到的。至于阻碍什么的,除了不了解庙堂情况,与百官略显生疏就别无其他了。至少目前来看,几大尚书还是很给在下面子的。”
高力士说道:“郡王这是坐拥宝山而不自知,您是什么身份?只需表个态,某敢保证,庙堂上的半数官员都会给郡王这个颜面。”
裴旻肃然道:“请内侍赐教。”
高力士笑道:“您可是一代文宗,张说去相之后,庙堂上唯一的文宗,士林翘楚,您要是在府上以文会友,开几场诗词赋会,庙堂上的官员还不舔着脸儿上门?一来二往,关系不就不熟络了?”
裴旻听得眼睛一亮,忙道:“谢高内侍指点,在下明白了。”
裴旻看着面前的这位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