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审问自己的官员,康狗狗只是冷笑:“我说过了多少次,是前些日子遇到一个番国贵人,侍候得好了,他便给了我这么多钱。这钱是真是假,我如何知晓?”
姚推官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贵人身上会带这么多钱?你怎么侍奉才能让那人给你这么多钱?你又不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这话说出来自己信么?”
“娇滴滴的小娘子可比不上我会侍奉人,官人你要不要试试?”
姚推官摇了摇头:“不必,你怎么说都随你,还要看我信不信不是?还有,先前你报的籍贯是假的,我们查过了并没有你这样一个人。再有,前几天抓的那几个贼,已经把你供出来了。说你是番贼内的一个官员,叫作康狗狗,就是派到我大宋来用假钱作乱的。”
康狗狗冷笑着,抬头望天:“你都问明白了,还来问我作什么?我说的又不是假话,自己记得的便就是跟你说的那样,至于别人的嘴是长在他们身上,随便他们编排。如果官人认为他们说的是真的,我说的都是假话,那便趁早一刀了断,问来问去做什么!”
姚推官笑道:“不做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这案子不归榆中县管,杖刑以上,县里做不了主,都要送到州里去,怎么能砍得了你的脑袋?左右无事,我来问你,你回答就是。”
“你问了半天,不是审案吗?”康狗狗气得七窍生烟,他自己也知道此次只怕性命是保不住了,只想早点了断,没想到被这推官戏耍。
姚推官道:“是审案啊,只是我不能断案,你看,你们番人就是不知道朝廷法度。大宋鞠谳分司,审案的人不断案,断案的人不审案,连这都不知道,你还不是番人?”
“直娘贼,你不能断案在这里跟我啰嗦半天做什么?把爷爷早点砍了我好早投胎,赶紧去找个说话算数的人!这次怎么如此倒霉,被抓得不明不白,又碰上你这么个糊里糊涂的!定然是我今年命犯太岁,时运不济,活活要气死我!”
姚推官看着康狗狗,甚有兴致,刚想再说几句,堂后转出一个兵士来,对他附耳低语。
听了兵士的话,姚推官站起身来,也不理康狗狗,径直到堂后去了。堂下的康狗狗莫名其妙,看姚推官不见了人影,再看左右,两排兵士虎目圆睁,只好等在那里。
到了后堂,姚推官向坐在那里的谭虎行礼:“机宜,下官在前面问了半天,这个康狗狗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说慌且不去说,下官把他的身份和做的事情点出来,他犹自面不改色,仍然是那一套说辞。下官审了这么多年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
谭虎点了点头:“好了,劳累推官。这人便先转到机宜司来,其他的贼你禀法直断就好了。不必再押去秦州,就在榆中这里斩首就好,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姚推官应命。这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件,这些人还享受不到鞠谳分司、命案必报朝廷的待遇,是由秦州代都护府行军法,姚推官一个人就可以把案子办了。大宋路是虚的,州才是实的,州一级可以定死罪,不管提刑还是御史台、审刑院,没有诏旨只能覆核。姚推官是从秦州到这里来断案的,如果没有谭虎来,他早把康狗狗几个人砍掉了。
吩咐了姚推官,谭虎命随身士兵,把前面的康狗狗带到城外军营。其他案犯便交给姚推官,县中斩首。榆中县新立,城中全是军营,也没什么闹市区,随便找个地方砍了就是。
康狗狗莫名其妙被几个兵士押着,蒙上眼睛,塞在一辆马车了拉到了城外。蒙眼睛的布被解下来,就见到帐内一个高大的将军坐在主位,两边各一排威猛兵士,手持军棍。
看着一头雾水的康狗狗,谭虎沉声道:“进我军营,先打一百杀威棍!”
话音刚落,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士上来,抬手把康狗狗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