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和李菩小心地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徐平。这可是他们一生中的重大时刻,可能一步上天,也可能一步入地,丝毫马虎不得。
徐平看着李佛玛一行被亲兵押出殿去,对两道:“我独留两位下来,你们应该想到是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力陪着小心道:“我们兄弟愚昧,还请太守明示。”
徐平道:“李佛玛为南平王,无臣子礼,屡次三番进犯大宋,搅得边疆不得安宁。我进升龙府,需把他带回去问罪,如何处置,自然由朝廷示下。在这段时间里,交趾这里不能无人治理,你们两位意下如何?”
李力和李菩急忙争先恐后地道:“愿为朝廷效力!”
“好,你们有这份心意就好!”徐平想了一下道,“如今交趾的局势可不太乐观,南边占城一直不退,北边大理虎视眈眈,风雨飘摇啊!”
“我们一定尽力,占城和大理不过跳梁小丑,成不了气候!”
其实大理那里好办,只要大宋表明态度,他们自然会退让,哪怕是底下有小动作,明面上却不可能紧逼交趾。当年李公蕴打败大理,平息事态就是借的大宋威风,大宋默默装糊涂,让他占了便宜。
占城就不行了,与大宋不接壤,说话不怎么有用。而且占城好战,与交趾这里打了多少年了,如今有了机会,谁也劝不住。
徐平也不把这些说破,只是对两人道:“如今局势,非有强力人物,一在内一在外,内外一起用功,能把稳定下来。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哪个留在升龙府主持大局,哪个出外平定地方,说与我听。”
李力和李菩听了这话,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场面一下沉默下来。
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谁留在升龙府就掌握了主动,局稳定后,很可能就是下一任交趾王,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
徐平冷眼看着,见两人不说话,平静地道:“现在定不下来也不要紧,我还要在这里呆两天,处理一些杂事。两天之后,就要把这事定下来。季节到了,邕州和蔗糖务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也不能一直呆在升龙府。”
李力和李菩见徐平有赶人的意思,急忙起身告辞,心里不停算计着怎么能够得到留在升龙府的机会,把另外一个排挤出去。
见两人转身要离去,徐平又道:“对了,有件事说与你们听。邕州数万大军前出,帮助交趾平息乱局,不免误了农时。你们也知道,邕州地瘠民贫,这一误农时,今年的生活便没有了着落,就有许多人要饿肚子。他们本是来交趾帮着处理政事的,落得这种结局,心里难免不忿,不定就做出什么事来。为了平息人心,不得不从交趾这里借些钱粮,这两天的时间,你们想想办法。”
李力转身媚笑道:“太守说的是,我知道王宫里府库和升龙府的一些府库里珍宝银钱无数,自然由太守带走。”
徐平把脸一板:“你这是什么话?府库里的东西,当然要带回去献给天子,邕州地方怎么敢截留!”
李力一怔:“太守的意思——”
“府库里的东西自有我大宋军兵查验,登籍造册,要随着李佛玛一起解进京去的,那作不得数。我是让你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内城里的王公富户,捐献点银钱出来,补邕州和蔗糖务这一季的亏空。”
听了这话,李力和李菩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徐平又道:“尽心为朝廷做事的人,才是大宋需要的人。这两天你们谁尽心尽力,我会记在心里,不会亏待了的!”
两人见徐平盯着自己,目光炯炯,心里终于明白过来。
这是要在升龙府里刮钱了,不过徐平自己不出面,却让两人出面做这个恶人,这事怎么想想都有点委屈。
李菩小心地问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