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太后很生气,特别生气。
尤其是看了那个出阁记之后,马上就明白为什么皇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皇后是表明了要听那边的,她这个正经的婆婆倒是完全不往心里去。有心把皇后叫来吧,到底是怀着孩子呢,如今月份也不小了,真要出事了,她这边说不清楚。
可要什么也不做,心里的这口气憋在心里下不去呀。
谁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太后!太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谁是太后?自己才是太后!独一无二的!
那个女人……那个宫外的乌拉那拉皇太后,这是要一辈子压在她的头上吗?
如今只要想起这个姓氏,她觉得连皇后也变的面目可憎起来。问桂嬷嬷说:“最近令妃伺候的皇帝?”
桂嬷嬷低声道:“这几天事佟氏……”
佟氏!?
佟氏跟着皇后一道儿去请安,妃嫔们都在。太后靠在榻上,先是语气和缓的跟令妃说话,说宫外的哪个老福晋哪个宗亲家有事要给赏赐云云,说完了,又跟五阿哥的额娘愉妃说话,说天寒地冻的,别的阿哥这会子还没开年念书呢,五阿哥也别去上书房了,好好歇着吧。愉妃怎么说?愉妃又不能做主儿子这书怎么念的事。这得皇上说了算。可她得有大半年,没有单独见过皇上了。而且,便是见了,能说叫孩子少念几天书的事吗?
不能啊!
但太后说了,她还不能不答,只能道:“是,您的话臣妾记住了,回头便禀报万岁爷。”
太后脸马上一耷拉,问皇后说:“你便是不管事,也更该知道雨露均沾的道理。”说着就扫了佟氏一眼,又说皇后,“你看人的眼光本宫是不懂的。”
很是瞧不上佟氏的样子。
佟氏低垂着眼睑,哪怕这么多人看她,她也面无异色。
钮钴禄太后最见不得这副样子,冷哼了一声,“这看孩子,得先看额娘。孩子的额娘好,孩子便是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额娘不好,生的又怎么能是好的?”她的语气越发的刻薄,若有若无的扫了皇后一眼,就又道,“额娘一肚子心眼,孩子心眼怎么会端正。一个个的……不过是连人伦都没有的东西。”
皇后的脸都白了,没这么指桑骂槐的。
佟氏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噗通一声,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抬起眼睑,“太后娘娘赎罪,赎妾鲁钝,不解娘娘的意思。若您有话,便请明说。您是否因为对妾的不满,而迁怒端贝勒?若是,请您告诉妾,端贝勒没有人伦在哪里了?贝勒爷受教于老圣人,敢问太后娘娘,您是想骂贝勒爷还是想骂老圣人?”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却凶恶,“今儿,妾放肆了。若是妾说对了,妾便是以下犯上,死有余辜。若妾说的不对,妾便更是死不足惜。既然要死,妾今儿便要死个明白……”
“放肆!”钮钴禄震怒交加,‘想骂老圣人’这样的罪名能随便说出口吗?
佟氏却一脸坚持的看着她,仿佛在问:没有人伦这样的话是随便能骂的吗?
钮钴禄太后指着佟氏,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说佟氏了吗?她其实是想骂皇后来着。可叫佟氏这么一曲解,自己成了骂永琅。永琅又不在皇帝名下,她好端端的骂那孩子做什么。她不由的冷笑,“你倒是一条会替主子咬人的好狗!”
皇后的坐在那里摇摇欲坠,这话便是点明了之前是在骂她了。
可自己到底是哪里招人眼了?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二十年没孩子没人可怜,一朝怀个胎,怎么处处就招人眼?
她不能拿太后如何,可看着愉妃的眼神却像是淬了毒。
愉妃浑身僵硬,太后这是平白给她和五阿哥招恨了呀。按说,太后并不十分排斥皇后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