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
徐平想了想,这事情确实是自己做最合适,便道:“好,便就这么定下来。但是官富如何带动民富,还是要伯庸和君贶多出些力,毕竟没有比你们两个感触更深的了。”
王拱辰道:“今年赚的钱,多数都流到河南府来了,王通判自然比别人清楚。但是我的营田务虽然也赚了不少钱,到底是官面上的,不好说民富吧。”
徐平笑道:“你也不用谦虚,此事就由你和伯庸一起完成。营田务在地方,有了钱便就会修路,便就会筑坝,这些路和水地方用不用?你们总要从地方上买东西,百姓赚不赚你们的钱?有营田务的地方,百姓是不是比其他地方富裕一些?”
“比别的地方富裕是有的。说起这事情就让我头大,营田务在地方,跟民间百姓一样要交税交粮,甚至有的州县把徭役都摊到营田务头上来。出了事情打官司,好多地方的州县官府也不说帮一帮,把我们当冤大头宰。都漕,你这事情有没有道理?我给地方那么多钱粮,又在同朝为官,不说官官相护,总要念点交情吧?”
“此事是两难,让地方上管不到你们,地方为难。这么大块头个营田务在治下,州县管不到很事情就难做,闹得不好还会被营田务压一头。让地方上管吧,他们的治绩是不把营田务算在内的,当然是能割下一块肉来就割下一块来,唐僧肉人人爱吃吗。李相公说的考评要有大原则,从这一点看来确实有道理。”
这就是整体利益与地方利益的矛盾,营田务直属三司,属于国家层面的,做得再好也是王拱辰的政绩,地方官员又沾不到什么光。为自己前途着想,州县官员当然选择从营田务争利益来补地方,好处是落在他们头上的。这不是考虑不考虑大局的问题,考评体系如此,谁想出力不讨好。
按《富国安民策》,以后类似营田务这种庞然大物还会有很多,怎么平衡跟地方的利益确实是个难点。李迪看出了这个问题,因此提醒徐平,现在讲的头重脚轻了。
政策是由人来执行的,不考虑执行政策的人会怎么想,做什么样的选择是不合理的。
徐平的改革总的来说是做出一块新的蛋糕,尽量不损伤所有人的既有利益。但是新出来的利益如何分配,多了少了,还是会有矛盾。哪怕是一时想不出来万全的办法,徐平还是要订出一个能被广泛接受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