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现在是如何情形,你比谁都清楚。我即使把权放给你们,不说去新挖河渠,就连洛阳城里的河道,只怕也整治不来。如果整条引洛入汴的水道都修好,但却因为河南府办事不力,从洛河引不出水来——那样的后果,河南府也难承担吧?此次修渠,我已经奏举郑州陈相公提举汜水县以下河段,依着陈相公的脾气,他挖好了河道却没有水——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陈尧佐的脾气又如何?他一个郑州知州,难道还能管到河南府来!”
听徐平用陈尧佐来压自己,李若谷心里不快。论官职和资历是陈尧佐老,论地位现在自己还高过他呢,他想压自己一头还差点。
徐平微笑不语,自己何必跟一个老臣打嘴仗?有本事你就把修河的事接下来。
说到底,河南府缺钱、缺粮、缺人,这么一项大工程,想接也接不下来。李若谷如果真敢夸这个口,那就是拿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了。而且不仅是他自己,整个河南府的僚佐都要跟着他倒霉。
徐平认准了,李若谷不敢开这个口。
(备注:河南府不受京西路转运使的监督基本是肯定的,但河南府衙跟转运使司的关系却很复杂。真宗朝之前,河南府很多时候不属京西路,跟开封府一样是独立的京府。真宗朝之后隶属关系确定下来,但依然有很大的独立性。总的趋势,就是洛阳在全国的地位越来越不重要,河南府的地位也跟着越来越低,越来越受京西路转运使的辖制。而京西路转运使到底是不是常驻洛阳,也很难理清,大部分史料都指出河南府是京西路首州,转运使应该是在洛阳的,便也有是洛阳只是转运使别司,应该是不同时期的情况。书里不可能完全理清楚,基本是一个还在互相争权利的状态,算是一个折衷的设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