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起码帝都里这些有名有姓的人家是熟的。吴双叹道:“这也难怪了。昭文帝比起方二公子强上许多。可惜了言妹妹,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宋嘉言名节受损,高嫁平嫁不成,低嫁的话,李睿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睿笑道:“这怎么可能?”
“言妹妹并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她更愿意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海外天地何其广阔,随便找几个岛就能自己弄个国主当当。”吴双道,“我实在很对不住她。”
李睿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在西蛮。”
“怎么可能?”吴双轻描淡写,不以为然,“在西蛮等着昭文帝打过去吗?四皇子在西蛮是真的,我与阿玉早便离开了。”
“看你们过得还不错,也没白白谋反一场。”
吴双道:“自来帝王之家,哪个不是靠谋反起家的。说这个无趣,李兄若不嫌弃,我请李兄喝酒。”
“既然在我这里,我请你。”
吴双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促狭的模样:“李兄不会给我下药吧?”
李睿瞥他一眼,讽刺地道:“看来是做亏心事做多了。”
两人酒量都不差,这顿酒就格外有喝头了。一直从中午喝到傍晚,自傍晚喝到月上中天,吴双对月举杯,微醺道:“不想李兄还愿意同我喝酒。”
“你虽是个贱人,奈何海外孤岛,无人作陪,只得凑数了。”海风微凉,李睿道,“若不是你辜负了她,你爱怎么报仇怎么报仇,与我有何相干?”
吴双给李睿斟满酒,反劝李睿道:“有些人,大概是命中注定得不到的。相遇之时,总是差一点。如果秦峥年纪与我相仿,同一科春闱的话,大概宋子熙会择更可靠的秦峥为婿。如果李兄你出身再好一些,何需从商贾之事,自然也有一争之力。”
“你呢?”
“如果那时嘉言已经嫁给我,当日,我会带她走。”吴双道,“这世上,永远有比情情爱爱更重要的事。我们不是辜负人,就是被辜负。好在,如今大家都活着,即使此生不复相见,我之于她,她之于我,爱恨情仇都罢,大概此生亦不复相忘。这一生之中,能有这么个人,已是难得的缘分。”
“你喜欢过她吗?”李睿亦有几分酒气上脸,一手斜支着头,李睿问,“还是一直都是利用?”
吴双捏着玉色酒盏的手微微一顿,这是一只绝美的手,月华之下,竟比玉盏更加细腻三分。吴双想了想,道:“这不像李兄会问的话。”
“如果不是辜负人,就是被辜负。我倒好奇,这辜负人的滋味,是不是比被辜负的要痛快许多?”李睿不过一问,并未听吴双说什么,便道,“时辰不早,吴兄就在我这儿凑合一宿如何?”
吴双起身告辞:“家仆在外等着,我回去歇是一样的。”
辜负还是被辜负,滋味哪个好受呢?
如果不是重要之人,谈何辜负与被辜负呢?
其实,吴双并不太清楚他对宋嘉言的感情。
初时他只以为她是老梅庵的小女尼,后来才知晓她身份显赫,是宋荣的女儿。说做戏,当然有。不过,大概这也是他此生最入戏的一回了。以至于午夜梦回,仿佛仍身在梦中。
他喜欢宋嘉言吗?
如果喜欢,当时为何没有带她一起走呢?
如果不喜欢,又为何会时时想起那一段岁月?
他身边并不缺少女人,只是,大概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像宋嘉言这样特别吧。
特别的女人,总会令人印象深刻的。
吴双坐于轿中,夜间海风卷过软轿浸透衣衫,入骨冰冷。
刚到住所,一个暖烘烘的身子扑过来,吴双伸手揽住,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他身上带着些醇香的酒气,甫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