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找不着了,炉子灭了,冻的不行!这风大,敲了几家门都没敲开……”
那是因为有人衣服脱了进被窝了,不想起来开门。
“就您家的门开着呢,在外面喊了几声,您没听见……”他进去看见那银票的一角,就看见收回视线,跟张溥道,“借个火折子用用……”
张溥刚来,并不认识周围的人。借个火而已,直接借了就是了。
这小子拿了火折子就告辞,回去就跟仇六经道:“……我瞧着,是银票。用匣子装着,想来数目不小……”
银票呀!
财帛动人心,他给宫里去消息,以他的推测,张溥过不了钱财这一关。
是的!张溥关了几层门,然后回屋,把匣子又打开,里面放着的是相当巨额的银票。除了堵上自己那个账目的窟窿,还能结余一大笔。
这个钱,以现在的自己来看,那真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目。
他一晚上辗转反侧,一边是大明的朝廷要臭了自己的名声,叫自己无立足之地。一边是大清的朝廷给金银,承诺高官厚禄。一边是大明不需要自己,一边是大清的汉人……确实需要汉臣在朝堂上维护他们的利益。
那么,敢问,这怎么选呢?
自己的姨娘没了,自己的父亲也死了,至于那些兄弟,管他们是死是活。只要带着妻子儿女远走,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牵绊的。
前半夜是纠结,后半夜是畅想,他想着他一定真的要力争叫在大清的汉人过的好,哪怕活着的时候千人指万人骂的,可哪怕办一件好事,也总有人记着自己的好的。
他是这么想的。
结果早上起来了,昨晚的一切都好似远去了。真要下这样的决定,他又犹豫和胆怯了!这其实是违背自己所受的教育的!将心里那点念头压下去,他又想,先用这笔钱把这个窟窿填起来,而后在江南找两家支持自己的人。这点钱,对于江南富商而言,叫事吗?
这么一想,觉得很不必受昨晚事件的干扰。于是赶紧出门,在外面吃了顿饭,再到会馆的时候,众人都很热情,有些还带着几分惭愧。掌柜的一脸的笑意,“您看……早早的就打发人送那么些银子……这账目还没盘清呢,您也太多心了。”
是啊!是啊!太多心了。
张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昨晚那两人替自己把银子还了吧?那这是给自己自由选择的权利吗?没有呀!他们是一边说给自己选择的权利,一边把自己逼到了墙角。
就像是昨晚那人说的,有些事是经不住查的。这查来查去,发现给自己结账的是个满清的探子,那自己不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对着掌柜的笑了笑,“只要确实还了,那我就放心了。”从里面出来,他直奔一处不打眼的民宅,一到门口,门就打开了。在正堂里看见了昨晚的那两人,他除了知道那个年纪大些的是石羊之外,这个年轻的,他并不知道是何人。
李承庚脸上全无笑意,指了指凳子,“坐。”
这姿态比之昨晚,便显得有些桀骜。
张溥坐过去,问说,“先生何意?”
李承庚轻笑一声,“我知道先生之能,黑白颠倒,只在一念之间。有些事不做实了,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未必不能鼓动一些江南大族替你认下这笔钱财……张先生,江南那些人,暗地里支持你,这个会有。但是,若是知道你被皇上和皇后盯上了,他们可不会跟你继续掺和。他们爱惜羽毛比你更甚,论起聪明,他们比你聪明何止百倍。所以,张先生,敬酒给你,你就端着。别想着左右逢源,你没那本事。现在,事情已经办下了,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接下来,你该干什么,就得听指令了!我们皇上,是个仁君。但我们皇上,跟大明的皇上有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