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与阿枝的眼睛对视。
她对温和宽柔的眼神没有任何抵抗力。
“好。”
她收好绦绳,香囊已经变得鼓鼓囔囔,沉甸甸的。
许栀刚才捡花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站起来的时候她又比了比大小,估计直径不到十厘米。
她觉得可行。
“你要喜欢这树,那就挖回芷兰宫,也不用跑来山里看。”
哪有一个公主为侍女的喜好这般耗费,阿枝有种被宠溺的错觉,她更多的是惊吓,连忙摇头,“……公主,一来一回,这太过麻烦,等它长在山中吧。”
许栀想到梅园多是梅树,多半是嬴政给她母妃种的,多一棵海棠的确突兀。
没走一会,山下的绯绿山林之中多了些鸟雀鸣啼。
上山路途长,山行虽不算陡峭,但因夜雨,道路泥泞,不容易走,她若非换上木屐,走起来更是费时费力。
张良手持青杖,步履轻盈,衣裳依旧还是保持着干净整洁。
“先生?”许栀跨了几步,跑到他面前。
因阿枝在侧,她赶紧住了往日张臂的动作。
阿枝柔和一笑,看向山下一棵大榕树,“公主,我去那边等您。”
“嗯。”许栀点头,“我与先生说会儿话就来。”
张良内着黑裳,外罩白色菱纹袍,与这终南山相得益彰。
或许是此中历来都有高人隐居,刚刚上山的路上,有贵族在此修了几十阶石梯,再往上,往山顶走便没有了。
许栀站在与张良平高的梯上,两边皆是垂枝粉色桃花。
她见他也没带人,就走近一步,微微抬首,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上山了?不是说在山下等我吗?”
“时日尚早,便想上山。看来的确与荷华有缘,良随意走都能遇上。”
他语调没有什么起伏。
不过许栀鲜少听张良说这话,想来是马上要离秦,饶是再沉默寡言,也能生些惜别之意。
她道:“不是有缘,而是我特意想遇你。”她扬了脑袋,笑盈盈地,“只要你愿意,我便就像这样站在你面前。”
张良不愿深究,她让他来终南山的用意。一旦他愿意想通,他就不想注视那双极似秦王的乌眸。
张良走的不是许栀与魏咎上山的路。不过,他恰好看到山下的马蹄,辨认方向是从官道而来,出行骑马,不可能是魏咎。
这山上,多半还有个熟人在,休沐日也不带消停。
其实看到嬴荷华的时候,他本是要质问她,究竟是来见谁?
没想到,她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秀口一张一合,这种温言软话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令他不由得止住了所有疑问。
“山路泥泞,而且不好走。这会儿山上还冷,之前就听你咳嗽,回去风寒了就不好。”
许栀从袖中拿出手巾,准备再给他擦擦额上的细汗,却不慎把袖子中的香囊带了出来。
她方才装了很多海棠花进去,石梯又是斜着的,那个本就不大的香囊这一落地,活像个小沙包,一路往下滚。
“唉!”
许栀用很快的速度迈开步子去追,那条鱼本就绣得够难看了,她已经预见能滚上多少泥巴,要是被张良给看见,还真是够丢脸……
“别,别跑了。”她在喊那个香囊停住。
香囊的束口散开,海棠花也掉了一地。
许栀终于追上香囊,她赶紧抓起来,一着急就用手擦去上面的污泥,没想到这一抹彻底把泥给抹开了。
好得很,红锦鲤变成了黑鲫鱼,灰白色的绸底也染成了棕黑色。
……谁送人香囊送条大鲫鱼?
许栀赶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