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年(46)
来这里是需要借口的。
四爷呢?是打着亲生父亲金中明的旗号来的。
这里有一位叫黎茂文的大学教授,曾经教过金中明。四爷第一次过来取西瓜的时候碰见这位老者,守在瓜田边上,还拿着木棍在地上划拉什么。见有人过来了,才赶紧给擦了。看守的人上来就训斥,非说画的那是跟什么人的联络的符号。这老爷子也硬气,那边要动手,他也不解释。
是四爷拦住了,给了点好处把人给打发了。
因着跟这个缘分,黎茂文对四爷的态度还算是好。后来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是教授数学的,是师范大学的老师。
四爷确实挺惊讶的,就说了一句,“我父亲曾是师范大学的学生,可惜读了两年,因家中变故,没有再去读,后来又病逝了。算是肄业!”
黎茂文皱眉,“读了两年不读了,早些年确实有过那么一个学生……病逝了?”
四爷没想到黎茂文还真有印象,“我父亲叫金中明。”
黎茂文想了想,“有那么一个学生,在中学的时候就去学校的图书馆借书,住的也不远,就住在师范大学对面的巷子里。”
也就是说金中明上中学的时候就跟黎茂文认识了。
四爷低声跟桐桐说着,而桐桐的第一反应就是,“当时住的房子是租的还是金家在省城就有院子?”
四爷:“………………”你这个脑回路。
桐桐:“不对吗?不该问吗?”
也不是不该问,“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哦!自家那位婆婆应该是知道一些的,金中明跟她的东家是同学,是很好的朋友,那住在省城是个什么样的住宿环境,她一定是知道的。买的还是租的,怕是也该很清楚才对。
两人说着话,一路上往里走。
那边干活的人朝这边看,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喊:“老黎,你徒孙来看你了。”
什么徒孙不徒孙,只当后辈便是了。
黎茂文放下挑粪的扁担,朝两人看过来,这不仅是自己来了,还带着他媳妇来了。这年轻人,太不知道轻重了。这里是什么好地方吗?来一次再一次的,沾染上自家这些人,可当真是没什么好处的。
跟别人搭话也不合适,四爷站在地头等着黎茂文。
这老头拉着脸,一脸的抗拒,到了跟前也保持在三米以外的距离,像是给谁汇报工作一样,话说的却是:“赶紧走吧,我不用谁看望,别再来了。”
四爷放眼看了看,然后看了看桐桐。
桐桐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事得做出来,说……嗐!说什么呢?做了不说人家也知道,只说了……谁又当真。
两人从里面出来,四爷推着自行车回头看了看,站了不短的时间门。
良久,这才跨上自行车,叫桐桐坐,这才道:“走吧!剩下的事情我去办。”
很难办呀。
“是!很难办。”且得步步小心,要不然就会惹祸上身。
高健拿着手里的搬迁方案一脸的疑惑,他连着看了好几遍,这才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你的意思是——移民?”
四爷点头,“河滩之地,从长远来看,确实不适合安家。这些年之所以在河滩之地聚居,是因为三七年的时候逃难出来的,大多从豫州来。从当年到现在,三十五年了。几个公社就没有一家的房子是像样的。这一点叫我很好奇。我做了调查,这三十五年间门,每隔三到五年,就被水淹一次。对于大家来说,第一,不值得盖好房子;第二,这样的条件盖了好房子也坚持不了二十年。那又何必?淹了房子,那庄稼呢?地势低,湿润,红薯长的也不好,不耐储存。本家年年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