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美玲特地请了一天的假来广州接我,这让我感动之余,不禁为她长途驾车表示严重担忧。
自从梁松悄悄去了国外后,他和翁美玲名下的财产都被冻结。不言而喻,不但我们被从别墅扫地出门,就连梁松送我的宝马车,也一并被封存起来。
翁美玲开来的车显得很新,一打听,才知是她借来的,专为接我回家。
一路上她满脸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似乎心里藏着无限喜悦。这让我有些惊讶。梁松走后,笑容仿佛与她无缘,不管遇到多少事,她表现出来的总是荣辱不惊的神色。但今天的样子,好像漫天雾霾里射出来一束阳光,令人心旷神怡。
车到望牛墩,我强烈要求她让我开。
翁美玲也不拒绝,将车停在服务区的空地上,递给我一瓶水说:“你先喝口水,我有事给你说。”
我问:“好事坏事?”
她笑而不语。
我拿着她拧开了瓶盖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舒展身体,准备上车。
很久没开车了,实话说,手有点发痒。开车是门技术活,要想将车开好,光有技术还不够,还得有良好平静的心态。我是给梁松开过专车的人,但凡有此经历的人都知道,给领导开车,不在乎快,在乎稳。
领导坐车,安全为第一要务。在安全之余,能把车开得又快又稳,才是一个合格的老司机。
尽管我给领导开车的时间不长,心得体会却是一大把。比如梁松,就曾经给我说过,我是他几个司机当中最让他放心的一个。殊不知我给他开车的时候,还是一个新司机。
车上正道,我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便如乘风破浪的一条鱼,轻盈地飞驰在平坦的高速路上了。
翁美玲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双眼直视前方,轻声说:“王者,如果你梁爸爸回来了,你会怎么想?”
我暗暗吃了一惊,梁松会回来?
翁美玲说这话,必定不是空穴来风。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我装作无所谓的态度说:“梁爸爸能回来,是我们家最大的喜事。”
她就轻轻舒了一口气,低头去看手机。
我也不开口,沉默地看着车。
快到虎门大桥时,翁美玲突然说:“王者,我觉得你还是把名字改回来吧,叫梁梓阳。”
“为什么?”
“因为你梁爸爸要回来。”
“真的假的?”我疑窦丛生。梁松出国,未经过组织批准。他是敏感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出国不像普通人那么简单,需要经过繁杂的手续批准。像他这样偷偷跑到国外去,既非公务,又不是旅游,组织上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梁松出国,背后一定有别人所不能懂的东西。要不,在确定他出国之后,他们不会那么迅速地采取行动,不但将我们扫地出门,冻结了他们所有的财产,还限制了翁美玲离境。
“老梁托人带话回来,他想回家。”翁美玲面无表情地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梁爸爸身上无事,回来最好。我可以养他。”我认真地说:“如果回来有危险,还是不回来好。”
“危险?”翁美玲惊异地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说:“梁爸爸出国,组织上不知道。而且他出国后,惊动了很多部门。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外面不懂的东西。他要是贸然回来,一定会失去自由。”
翁美玲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说:“人活着,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自由。没有自由的人,就好像死人一样,活得再久,也没希望。”
翁美玲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梁爸爸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出去,到现在我也是一无所知。”
我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