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陪着梁三爷下棋,手机放在一边,等待于莜莜的电话过来。
一整天过去,手机没丝毫动静,非但于莜莜没电话进来,连其他人都没电话进来。我以为电话坏了,拿着手机看了好几次,惹得梁三爷不高兴地训斥我。
梁三爷训斥我是有道理的,做事就应该专心。心不在焉肯定做不好事,比如我陪梁三爷下棋,恍惚地得连兵过河了还想退回来。
甜姨忽悠了我!我在心里暗暗想。
她说过今天于莜莜过来,她来了吗?她来了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呢?
我决定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便起身说要去撒泡尿,躲到一边给甜姨打电话。一打,心顿时凉透,甜姨居然关了机。
我的颓丧表情让梁三爷很高兴,他还以为我今天一直没赢过他而心情不爽,因此他在看到我落落寡欢过去的时候,笑眯眯地对我说:“乖孙子,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哭丧着脸说:“爷爷,你是真高手,我认输。”
说完一把扫乱了棋盘,耍赖不肯玩了。
我确定自己没心情继续玩下去,于莜莜要来的消息就像一把刷子在我心里乱刷。我心情不宁,情绪低落。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有这种失落的情绪,于莜莜与我没太多的交集,我只在成都吻过她,一吻之后,天荒地老了?
梁三爷对我的耍赖没半点生气,他摇着扇子说要去祠堂转转。
天色已暗,从家里到祠堂还有一段距离。梁氏宗祠建在一片工业园区里,需要穿过一条窄窄的小街才能到达。
梁氏宗祠的人散居在工业园区周围的四五栋居民楼里,当初政府征地时,梁氏的人没像其他村一样,将土地全部卖给开发商。据说这与梁三爷和梁松有直接的关系,梁三爷是坚决不肯变卖土地,他鼓动族人与政府抵制,自己的土地要自己开发。这也就成了在龙华最后的一片集体土地。
梁三爷的坚决据说又来自梁松的意见,梁松事后说,手里有土地,才会有无穷的财源。如果一揽子买卖将土地变卖了,吃的就是绝兜菜,子子孙孙将会诟病一辈子。
我自从成了梁梓阳后,所有梁氏的族人看到我,都会客气地点头致意,热情的还会邀请我去家里坐坐。
我确实很享受这种来之不易的殊荣,在梁氏族人心目里,我头上顶着了梁三爷一家的名号,是梁三爷一家的后人。梁三爷是族长,我是族长的孙子,因此在梁氏族人的眼里,能与我比肩的人,几乎不存在。
我留心了一下梁氏族人,大大小小的人口在二百多,年龄比梁三爷大的没几个,官职超过梁松的没一个。
我想陪着梁三爷一起去祠堂转转,梁三爷摆手拒绝了,说我已经陪了他一天了,让我自己出去散散心。
梁三爷不让我陪,我自然乐得自在,我等他前脚一走,后脚就开了车离开。
车在路上走了一阵,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目的。于莜莜没有消息的事,像根鱼刺一样卡在我喉咙里。
我决定去甜姨昨晚住的酒店看看。
甜姨已经退房,我在酒店大堂心烦意乱地转了一个大圈,心里想着她还没走远,可是我最后还是彻底失望了,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里,我看不到她半个影子。
找不到甜姨,自然看不到于莜莜。我像丢了魂一样,站在酒店的大门口想大喊几声。
兰花儿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我对上次她责骂我的事还心有余悸,那次她因为帮我而进了派出所,我却被孟小冬带走而没等她出来。她说过不再见我了,怎么还给我电话?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电话。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管怎么样,兰花儿是救过我的人。
兰花儿在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