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压下。
“唔——”
谁在?头晕。
“嗯——”
谁撑不?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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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混乱中,天色一点点亮起,光从帘外投入,江鹭眼睛渐渐看得见亮光。
雨丝拍打竹帘,海棠枝朵啪嗒一声,摔在?窗口。细微滴撞声,压不?过帐内声音。
江鹭怔愣一下,怀里的美人便来抚他面颊,闭着目轻哼,似埋怨他的走?神。他便在?这种昏光下,凝视怀里散发绯面、像吃了酒一样张口喘息的美人。
许是知他看不?见,她无所顾忌,眉目如画,媚态横生。乌浓照白雪,白雪点红梅,葳蕤发丝缠在?二人臂弯间。
光越来越亮。
香风萦怀,他在?昏光中看清一切。
她扔到榻下的兜囊不?知何时松动,里面的萤火虫飞出。夜尽天明,萤火虫飞在?帐中,飞在?姜循的眉梢,像发光的蝴蝶。她承受不?住间微微蹙眉,江鹭忍不?住伸手?抚去。萤火从他指尖穿错,飞向?他怀中。
姜循感受到他的激荡,痴痴笑。她还没如何嘲笑他,便被?急促的呼吸再次吞没。而她喜欢这种让她周身战栗的刺激,她口中不?清不?楚地说些?戏弄的话,尾音如帐头悬钩一样轻晃,颤巍巍失去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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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酣畅又疲惫,腰肢酸麻双膝无力?,手?指脚尖都能感受到那股慵懒畅意。
她拒绝江鹭的相?送,戴上兜帽与自己的卫士一道离开南康世子府时,都难掩好心情。
她不?再如前两日那般焦虑,那般不?知如何面对江鹭的情。她今日无意于此,可?一旦动意,又发现此间情如此动人,难怪世间男女难耐,食髓知味。
她懒得多想了。
就像她的初心那般——快意便好。
江鹭让她满意,带给她快乐。剩下的……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姜循的好心情,持续到自己踏入府邸。
她一进入自己的府邸,便感觉到气氛有微妙的不?同。
整座府邸沐浴在?晨雨中,幽静无比,一路香雨拂竹,楚楚有致,却没有任何一仆从和侍女前来向?她请安。玲珑也不?知去了哪里。细雨连绵凉风拂面,落叶飞花飘零零,落了姜循一身。
姜循心中稍顿。
她面色如常地踏入正堂,一道幽凉声音响起,将人吓了一跳:“你终于回来了。”
姜循抬头。
一树花木映在?身后,她沾着水的眉目轻抬,看到朦胧天光照入暖堂,而堂中正座早有一人相?候。
那人端着一杯茶水,眉目冰冷,却偏带出一丝笑,目光如电地盯紧她。这样的目光带着压迫,姜循背脊一点点挺直。她面不?改色,那人敬佩她的胆量。
暮逊在?一片静谧中,看着这在?清晨踏入府邸的姜家二娘子:“天刚亮,你不?在?自己府中待着,却是从哪里回来?”
奇怪。
暮逊怎会来她府邸?
不提她二人?昔日虚情假意,近期二人?关系紧张,已称得上水火难容。姜循不信暮逊对自己有什么兴趣……莫非前日太子生辰宴,她提前离席,惹他?不快了?
姜循心中转过那诸多念头,面上只盈着一丝笑:“东京发生地动,百姓遭罪,我心中怜惜,夜不能寐,便早早离开家,去看望城中那些塌了房子后无处可住的百姓。”
她朝身后一努嘴。
跟着她的卫士恭然端出一捧不知是沾着露水还是雨水的垂丝海棠。那花娇柔红艳,在枝木间朵朵弯曲朝下,落在卫士怀中,远望如彤云密布,美不胜收。
而立在花前的美人?,比海棠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