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说完,头就被?颜嬷嬷敲一下。
颜嬷嬷笑骂:“没良心的。从小看大你,你翅膀硬了?,就说再不回来了?。嫁入东京就不能回家了??什么道理。”
姜循扯嘴角,自?然不在一个老人家面前说,自?己要走的是?怎样一条不归路。
而颜嬷嬷借着送午膳的功夫,实则确实有话和姜循说。
这位从小带大姜循的嬷嬷坐在一旁,慈善的眼睛凝望着这个女?孩儿,温柔道:“循循,夫人已经病逝了?,你的怨恨该消一消了?。日后你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和旁人记仇闹事了?。你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太子妃要雍容大度。”
姜循懒得烧纸钱。
她干脆歪在一旁,托腮撑膝:“暂时还?嫁不了?呢。我娘人没了?,我得服丧啊。起码一年,我都嫁不了?。”
颜嬷嬷叹口气,欲言又止。她是?个慈爱的老人家,只怕姜循和姜芜闹得不得了?,怕两个孩子各自?受委屈。姜太傅醉心权术,没了?夫人约束,不知会如何……姜芜不嫁人,姜循起码嫁出去,躲开这一切。
如颜嬷嬷这样的老人,觉得儿女?嫁娶,当是?躲开娘家的一条好出路。她自?以为太子是?良人,也想不到宫闱的浑浊只会比姜家更?复杂可怕。
而姜循还?在开玩笑:“嬷嬷,我和太子可能没缘分。原本?我们定?了?亲,就要办婚事了?,大皇子死了?。太子为了?手足情深,要为他哥哥守一年。而今一年之期过,原本?婚事要上议程,我娘又没了?……感觉上天不要我嫁东宫,在拦着我啊。会不会我再熬一年,我们又可以办婚事的时候,皇帝人又没了?,我们又得接着服丧?”
“别胡说,”颜嬷嬷忙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左右环顾,“口无遮拦,你真不怕出事?”
姜循弯眸:“我私下说的话若是?传出去,必是?有人不疼我了?。”
颜嬷嬷垂头望她。
明丽多娇的小美人,长得这样好,且容貌未到盛极,姜循还?会越来越美。旁人惊艳于美人,颜嬷嬷想的却?是?养她的那些年。曾经糯米团子一样大的小人儿,怎么忽然有一日,就长这么大了??
她还?没有养够呢,循循就离家了?。
颜嬷嬷轻声:“循循,你别只顾着玩。你身上的蛊……你得空得出东京,去苗疆,找当初下蛊的人为你解蛊。”
姜循自?然明白。但她眼下势头正好,岂肯为了?一个蛊就离京?
姜循:“反正嬷嬷每月都会救我,我的事没那么紧急。就算偶尔我爹插手,熬一熬就过去了?。我如今忙着,没功夫出京。”
她说话间,张望外?间来吊唁的客人。
东京大部分世家贵族都来了?,怎么她想见的那个人,却?不来呢?
玲珑跑进来:“娘子、娘子……”
姜循眼睛微亮,期待地看着懂她心意的玲珑。
然而玲珑说的却?是?:“江世子当官啦!”
姜循:“……”
颜嬷嬷眨眼:谁是?江世子?
姜循面无表情坐回去:“人家是?世子,想当官不是?轻而易举,这有什么好汇报的。”
但她坐了?一会儿,仍然忍不住侧过脸:“什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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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丧礼这七日,天一直未晴。从琼林宴那日开始,世人都说,这是?老天为姜夫人哀痛。
江鹭自?是?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他收到姜夫人亡故的消息时,才明白姜循那日为何那样失魂。他暗自?揣测她和养母情谊甚好,可这种猜测,总是?哪里透着不对劲。
江鹭暂时理不清这种古怪,便?也不去多想。他应该和东京的那些世家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