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堂是个不大的宅院,前面是画室,在这边关地界做风雅生意,可想而知有多冷清,但乐得清静倒也不差。
后面是居住的屋子,东西偏房,一间主室。
宋玉澜裹着斗篷,穿过回廊,往主室去。
片大的雪花簌簌而落,砸在檐角,落在身上,她微微蹙眉,似乎因这风雪所恼。
宋玉静驻足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剑莫名的抓紧了。
吭吭——她伸手轻叩屋门。
“谁。”
屋内传来男子低沉嗓音。
宋玉澜抿了抿唇角:“是我。”
吱呀一声,古朴的屋门打开,宋玉澜一眼望进韩延临淡漠的眸子里,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
韩延临微微蹙眉:“嗯?”
“你是不是生气了?”
话音刚落,一支箭破空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但宋玉澜长剑一挥,箭矢被斩了个两节,就连韩延临的眸光里都带了一抹惊艳。
好快的剑!
啪啪啪——
黑暗中有人拍着手走来,是个穿了件玄色短衣的男人,他赞许的看着宋玉澜说:“难怪殿下要我来,姑娘的剑术确实顶不错。”
宋玉澜并不说话,高手过招最忌分心,她忽然想起景贵嫔,身后韩延临便道:“母亲在屋内。”
还带着不易察觉的一声叹息:“你不该出来。”
那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手中玄黑的剑还染着鲜血,宋玉澜如临大敌将剑横在前面。
四下不见韩延临的侍从,想来是不好了。
“我没想到六殿下竟然下了这么大的手笔,来要我们的命。”
男人纠正她的话:“不,不是你们,而是他。”
话音未落,长剑倏然刺向韩延临:“我要的只是他的命。”
宋玉澜出剑格挡,冷兵器在雪花中挥舞,发出乒乒乓乓相击的声音。
宋玉澜的剑术胜在轻巧空灵,短时间内还可压制对手,但拖得时间越久力气便越小,比不上男人稳稳的剑法。
她的额间已满是冷汗,单薄的衣衫已经被风雪浸湿,斗篷被她丢在韩延临的身上。
她不能让他死,这就是宋玉澜此时此刻全部的想法。
然而体力越来越不济了,这时候男人的剑已经趁着她疏忽,直接往韩延临心口处招呼了。
宋玉澜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用身体去给韩延临挡这一剑。
噗——冷剑没入骨肉的声音,鲜血染了韩延临一身,他惊愕,继而眸色闪过一丝沉痛。
那人的剑抽出,宋玉澜吐出一口血,她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一张口鲜血漫出,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流。
“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男人冷笑着说道,他的剑又指向韩延临:“我本不想杀她,我的目标只有你,放心,屋里的人我不动,我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
韩延临将斗篷裹在宋玉澜的身上,拿过她手中的轻剑,此时景贵嫔已经站在屋门处,将外面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母亲,把澜娘带回屋子吧,外面冷,别冻坏了她。”
韩延临的语气极淡,景贵嫔忍着眼泪抱着宋玉澜的身体往屋里带,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悲伤。
男人看着韩延临手中的剑,他想做什么?对抗他吗,可一个瘸子如何能打得过他,若是自尽,看眼神却也不像。
倏然,韩延临一跃而起,手中的轻剑带着冷若冰霜的森寒,直刺那男人的眉心。
“你没病!”
男人的话音相当震惊,就是这个分神,他的剑便出了一个破绽,而为了弥补这个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