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的手往外走。
到楼下时,苏苏还等在那里。
她看到我,微愣了一下:「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去领证。」
苏苏一脸看精神病的表情,又把目光转向慕时:「她疯了,你也陪着她闹?」
「为什么不呢?」慕时冷冷地说,「我倒是真想知道她敢不敢。」
我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步伐走得更快:「走啊,谁反悔谁是孙子。」
一直到两本鲜红的结婚证拿在手里,我才渐渐冷静下来。
重新坐回车里,我转头看向慕时,他也望着我:「冷静了?后悔了?」
我死鸭子嘴硬:「光说我,那你呢?」
他淡淡道:「我一直都很冷静。」
「那我们现在就谈谈路玉的事情吧。」
我捏紧那本结婚证,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你昨天晚上应该不值夜班,但我给你打电话,接起来的却是路玉。她说我是你的前女友,还说你已经跟她表白了,现在你喜欢的人是她。」
其实这些话我并没有完全深信不疑,只是当时慕时已经三天没有联系过我,而且我还看到他跟他妈妈的对话。
三件事凑在一起,情绪催化,我整个人爆发了。
但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她的话其实没什么说服力,而且电话打来得也太巧了。
慕时的神情忽然变得冷冽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通话记录被她删了。昨天的确不是我值夜班,只是她割了腕,血淋淋地跑到医院来,说不见到我就不包扎。同事怕她真的出事,死在医院,所以就联系了我过去。」
「我到医院后,她才肯输血和包扎,又说自己没带手机,要借我的手机给她爸妈打电话。所以我就把我的手机扔给她用了——」他停顿了一下,「五分钟。」
就五分钟时间,她居然能给我打来一个电话挑拨离间,然后删掉通话记录,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给她爸妈。
而且刚才慕时还说,她居然割了腕跑去医院,拿自己的命威胁医生,就是为了能见到慕时。
在我的追问下,他终于告诉了我实情。
「路玉住院的时候,我是她的主治医师。后来她出院了,还执着地天天给我发消息,我就把她删掉了。然后那天晚上,她故意剪坏自己的衣服,弄伤自己,跑来找我,我通知她爸妈把她领回了家。那天晚上,我给她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看好路玉,她把电话抢过去,说如果我不见她,她会死。」
慕时说着,垂下眼:「后来我不见她,她就真的划开自己的手腕来找我了。」
我目瞪口呆:「她是不是心理、心理……」不太正常。
「没错。」慕时无奈地说,「她得了一种病,叫钟情妄想症。所以她坚持认为我喜欢她,坚持觉得我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已经跟她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但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我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你之前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事……」
「因为都是些烦心事,我不想让你跟着担心,也觉得自己能处理好。」
他的声音在这里顿了顿,终于染上了一丝罕有的犹疑:「但好像还是让你误会了。对不起,南嘉。」
慕时揉了揉太阳穴,眼下还泛着淡淡的青黑色,想来是昨天折腾了一夜都没睡好。
我也小声跟他道歉:「对不起,慕时。」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以后有这些事,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我只想你能让我进入你的世界,而不是单独划出一块地方来给我,假装那是无忧无虑的桃花源。」
我努力想把这话说得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