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认错了？

灯花“啪”的一声爆了，滚烫的火星溅落在手背上，谢砚猛地回神，低头看了眼手背，许久后才抬手抹了一下。

外头天已经亮了，他却还没有入睡。

不过这一宿，应该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左留卿提了热水进来：“王爷，洗漱吧。”

谢砚吹熄了灯，起身进了耳房，等热烫的布巾糊在脸上，熬了一宿的疲惫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却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左留卿看他一眼：“您是不是还在生周长史的气？您就看在他年纪大了的份上，别和他计较。”

谢砚沉默，他早就知道周长史会去的，对他的态度也并不意外，只是顾清姿的反应让他很有些不安。

为什么军法能坦然，去暗室就那么抗拒？

许是因为这份好奇，他这一宿才没能睡着。

外头忽然传来通秉声，谢砚昨天虽然出去了一趟，可身体仍旧还很虚弱，需要静养，故而左留卿也没喊人，先出去问了一句，却是云居那边来人报信了。

他传了话进来，谢砚果然没有要见人的意思，只将一份素白的文书递给左留卿：“你替我走一趟，告诉他们，日后本王会好生扶持苏明瑞，这是额外的补偿，请他们节哀。”

左留卿听得懵了一下：“节哀？谁死了？”

谢砚拧眉：“除了苏姑娘，还能有谁？”

左留卿面露呆滞，苏明霜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匆匆将外头的人传进来，迫不及待的开口：“苏姑娘真死了？被毒死的？”

丫头被问的懵了一下：“没，没有啊，刚才就醒了，还吃了碗粥。”

左留卿松了口气，困惑地看向谢砚。

谢砚显然愣了，语调都高了：“真没死？！”

丫头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小心翼翼道：“真没死，说是中毒不深，一剂药下去就醒了。”

谢砚腾的站了起来，如果苏明霜没死，会不会并不是顾清姿下的手？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丫头一边回忆一边摇头：“没有，听说苏姑娘知道真相后一直在哭，饭也不吃，眼睛都肿了。”

“也就是说，她没否认药是清姿让她买的？”

丫头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谢砚沉默着坐了回去，半晌才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眼眶，有些无奈，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抱有期望？

即便这次冤枉了顾清姿，又怎么样呢？她手上迟早都是要站满血的，不算委屈。

他摆摆手，有些疲惫：“下去吧。”

丫头行了礼，犹犹豫豫的抬头：“老夫人说，请您什么时候得空了过去看看，苏姑娘她难过的厉害，您如果能劝慰两句，想必她会想开许多。”

谢砚一时沉默，其实他的确应该去看看苏明霜，他们算是同病相怜，都曾死在同一个人手里，只是不同的是，他知道仇人是谁。

“这就去吧。”

左留卿脸色愁苦：“一宿没睡，好歹休息一下再去啊……”

谢砚充耳不闻，仍旧起身出了门，却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来人穿着一身寻常兵士穿的锁子甲，看起来并不起眼，可腰间却系着白穗子，这是暗室守卫特有的装扮。

谢砚脚步一顿：“她认错了？”

虽然只有半宿，可既然认了错，那就算是得了教训……他这次并没有手下留情，只是出于大局考虑才换了种方式，既然她知道错了……

“回王爷，”守卫开口，“那姑娘没认错。”

谢砚思绪戛然而止，眉头紧紧拧了起来：“那你来干什么？”

守卫脸色尴尬：“是暗室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