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文武百官像李隆基见礼。
李隆基看着殿下百官作揖,一时间居然有些愣神、怀念、不舍……
各种复杂的情绪显现脸上……
直到高力士的提醒,李隆基才淡淡地说道:“诸位爱卿平身入座!”
众人依次入席。
裴旻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心底的不祥预感,越发的沉重。
李祎莫名的到来,已经不是一个好兆头了。
现在又出现了李琮、李亨这两个“外人”。
李琮、李亨虽是皇子,而且身份地位崇高,前者是庆王、太子太师、凉州都督兼河西诸军节度大使,后者是忠王、安北大都护,安抚河东、关内诸蕃大使,可他们身份地位再高都是虚衔,没有实质上的权力的,无权参加朝会。
他们出现在这庙堂之上,足以表明了一些问题。
李隆基的目光在庙堂上的文武大臣脸上一个个扫过,逐一在心底念着他们的名字。
近乎百位官员,李隆基都能一一的叫出他们的名字。
半晌,李隆基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才从庙堂上响起,说道:“朕有幸,能得诸位爱卿相助,我大唐有今日之盛,离不开在座的每一位……朕希望日后,你们也能如辅佐朕一般,辅佐未来的大唐天子……”
李隆基话音一落,满朝哗然。
在这朝会上,百官自是克制,只是一人一句小小的惊叹。
庙堂上百余人一人一句,汇聚起来都犹若暗雷轰响。
李隆基见此反应,心里也是不舍,又缄默半晌给了身旁高力士一个眼色。
高力士从御案取过一卷黄色的诏书,一步一步走到台前。
李亨眼中闪过一丝炙热,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目光无视一切,眼中只有那小小的黄色诏书。
高力士摊开诏书,高声道:“夫天命之重,绿错奉其图书;天子之尊,赤县先其司牧。而功兼造化,桥山之树已阴;业致升平,苍梧之驾方远。至于平寇乱,安黎元,洒洪灾,攘大患,黄帝之五十三战,商汤之二十七征,以此申威,曾何足算……”
“朕有匡扶天下之心,奈何天数将至,命有终时。”
“皇太子琰,大孝通神,自天生德,谦逊仁爱,熟达机务。凡厥百僚,群公卿士,送往事居,无违朕意。”
“朕属纩之后,七日便殡。江山社稷,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即于柩前即皇帝位,依周汉旧制。军国大事,不可听丧礼停阙,寻常闲务,照常进行……”
高力士一字一句的说着,情绪有点点的小波动。
李亨听到这里,彻底的傻眼了。
他浑身的热血,瞬间给冰住了一样。
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荡着高力士的话“朕属纩之后,七日便殡。江山社稷,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即于柩前即皇帝位……”
这哪里是废立太子的诏书,分明是传位诏书。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李亨最善隐忍,但这一刻,身子却忍不住的晃了一晃就,两眼一黑,险些要晕阙过去。
如果不是在这朝会上,如果不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李亨甚至都会问一句“为什么?”
明明说的好好地,明明说了欲立自己为太子,为什么要反悔?
自己明明胜过李琰百倍,为什么选他……
万千问题憋闷在心,至于高力士后面的话什么“属文武官人,三品已上,并三日朝晡哭临!”
“十五举音,事毕便出。四品已下,临于朝堂,其殿中当临者,非朝夕临,无得擅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