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心底有些忐忑,看着面前用着不雅姿态坐着的好人物,他只是随意而坐,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明明大不了自己几岁,自己却连与之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这就是唐王朝的擎天白玉柱?
“有什么事,说吧,我着急着进宫探望陛下!”
裴旻悄悄的移了移大腿,避免触碰到大腿左右内侧的擦伤。
“见过郡王,末将是千牛中郎将皇甫惟明,末将……”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说道:“末将此来是想提醒郡王,小心太子!”
裴旻脸现怒容,道:“皇甫郎将,你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太子是国之皇储,我大唐未来之君,你在我这里诽谤他,可要想好后果!”
皇甫惟明大汗淋漓,撩起长衫单膝跪地拜道:“末将也知此话不妥,末将也读过几年圣贤书。知道什么是忠君,什么是爱国。自小末将也有一颗报国之心,意欲效仿昔年卫霍,马踏阴山,封狼居胥。对于我朝名将如李卫公、李英公、苏邢公怀有崇高的敬意。郡王崛起于庙堂,面对吐蕃兵灾,毅然放弃长安的繁华世界,为我朝戍边。十数年来,屡破吐蕃,收复河西九曲三千里地,更做到了昔年诸多名将都做不到的事情,攻取了青海湖,将青海湖变为我大唐的疆域。”
“破突厥稳定北疆,令北地臣服,十年未有兵事。克突骑施、退阿拉伯,稳定西域,令我唐王朝的威名暴于天下四海。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让末将热血沸腾,只恨不得投身郡王麾下一并为郡王效力!”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激动,眼中还有一些狂热。
这并非是演戏,而是却有感觉。
昔年李亨意图将他介绍给王忠嗣,让他去王忠嗣麾下任职。
皇甫惟明并未同意是因为不服,但是如果李亨介绍的对象是裴旻,皇甫惟明定会答应的毫不迟疑。
在唐王朝,只要有一点点热血的人,谁能不崇拜裴旻?
那一桩桩战功事迹,谁不向往?
若非选定了李亨,皇甫惟明根本不愿意与裴旻为敌。
对于这种眼神,裴旻并不意外。
此刻的裴旻,就如唐初时期的李世民、李靖。
不管战局再恶劣,情况在危急,哪怕面对十倍之敌,只要李世民、李靖在军前一战,唐军就有信心取胜。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一个是秦王,战功赫赫的大唐秦王,另一个是唐王朝的军神。
而今的裴旻在军中也有这种威望,哪怕不是河西、陇右军的一员,都是如此。
在北方建立汗庭,坐拥十万铁骑的回纥汗王,因裴旻的一句话说话都有些颤抖,惊才绝艳,桀骜不驯的李光弼老实的跟猫一样,也是这方面的原因。
皇甫惟明红着眼睛,继续道:“郡王战功赫赫,上无愧于君,下无愧百姓,智、信、仁、勇、严并存。末将向来敬仰郡王,实在不愿郡王步入险境而不自知。”
裴旻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且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皇甫惟明道:“末将身为千牛中郎将,负责宫内安危。陛下病重,情况危急,连刘老神仙亦束手无策,太子时常探望陛下……”
“父慈子孝,人之常情嘛!”裴旻违心的说了一句话,太子孝不孝,裴旻不清楚,但是李隆基绝对不是一个慈父。
皇甫惟明应道:“末将本也是如此觉得,只是前些天,太子在探望陛下之后,与身旁的人说起了郡王的下落,语气不是很友善。末将今日也听到一些传闻,东宫最近兵马调动有些频繁。末将实在担心,不知如何是好。”
缄默了半晌,裴旻说道:“好吧!皇甫郎将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提醒,裴旻感激不尽。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