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使者是一位未知名的太监内侍。
裴旻也不曾见过。
不过这位内侍战战兢兢的,毫无半点天家使者的猖狂。
韩庄的死,给那些猖狂的内侍敲响了一个警钟,让他们意识到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裴旻,显然是后者。
内侍毕恭毕敬的读完了诏书,将委任诏书交给了裴旻。
一旁的袁履谦、李林甫、苏琪等人都惊呆了:节度使加按察使。那是何等概念!
尤其是李林甫,在他心里觉得裴旻这一次举动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若非现在他离不开身,都有一走了之的想法。
哪里想到,这才短短几天!裴旻竟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且还是一大步,掌握了陇右全境的军政专杀大权。
李林甫眼中有的只是震撼!
看着手中的诏书,裴旻自己也有些震惊,军政专杀,整个陇右的生杀大权,竟然就如此给了他,让他握在了手中。
这份信任,这份重担!
裴旻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问道:“吴华、童皓在什么地方祭天?”
“在湟水之畔!”苏琪立刻应道。
“带我去!”裴旻并非不知湟水在什么地方,只是湟水是黄河上游重要支流,穿流于峡谷与盆地,有三百多公里,详细在何地,他并不知道,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寻找。
袁履谦疑问道:“裴兄这是打算?”
裴旻冷笑道:“他们有胆子算计我,难道我这个节度使加按察使,还没胆子杀鸡儆猴?带路!”
苏琪打了一个激灵,老老实实的走在了前头。
枪打出头鸟!
这是官场上千百年来的定律,一旦遇到事情,最先出头之人往往死的最快。
而此刻的裴旻,在陇右十二州州刺史的心底,几乎是跟傻帽划为等号了。
旱灾是天灾,蝗灾也是天灾。
人是不是斗得过天,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灾不能力敌是公理,就算陇右因为旱灾、蝗灾毁于一旦,这些都跟他们无关。
他们的政绩,不会有任何污点。
天灾,岂是人类可以匹敌的?
面对这种情况,不做不错,一做反而是错。
尤其是鄯州刺史吴华、与鄯州长史童皓两人。
他们两人有些古板古董,对于自己手中的权势看的极重,不愿意外人干涉他们的事情。
裴旻以武将的身份帮着他们开渠,在他们看来非但不是帮助,反而是跟他们抢功来的。
本来在大旱之年,护住部分沃土,保证部分收成,已是大功,功劳由他们一方所得。现在却要分一半给军方,他们表面不说其实心底介怀之极。
至于在裴旻在陇右军的帮助下多开了好几条沟渠,这一点他们是不会细算的。
这大旱未过,蝗灾又来。
裴旻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又有干涉政务的意思。
这一次裴旻没有旨意,占不得理,吴华听都不愿意听下去。
至于裴旻那一脚,也让童皓这位鄯州长史牢牢记在了心底,告了御状不说,还针对裴旻的“自寻死路”想出了一条阴招。
他对刺史吴华说道:“裴旻以人力撼天,实在是无智之举,我们可以用之提升名望,借着他的失败,成就一生英明。裴旻灭蝗,几无胜算可言。结果只会越发凄惨,到时候即便陇右颗粒无存,也与我们无关。是裴旻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以人力胜天,引起了蝗神震怒,才有此结果。而我们日夜领着百姓祈福,一言一行,所作所为皆在百姓眼中。那时整个鄯州百姓无不念我们的好,对于毁了他们家园的裴旻却是恨之入骨。民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