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两样简单的小定礼就有多扇自家的脸。
事情做了了断,江寄舟走到李老太太身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老太君袒护小女之恩,寄舟永世不忘。”
李老太太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对着江家的院子道:“行了,都是左右街坊,这么客气做什么,这样的亲家不结也好,寄舟别往心里去,快去瞧瞧含珠吧,那丫头被人如此欺凌,不定哭成了什么样呢,唉,这可怜的孩子,我眼睛都酸了……”
抬手抹泪。
江寄舟心里也记挂爱女,再三道谢后,领着江家下人进了门,张叔才将大门关上,一回头,就见前面的老爷身形一顿,跟着直挺挺朝前栽了下去。
“老爷!”张叔几个箭步冲了过去,费劲儿将人翻过来,就见江寄舟吐了好大一口血,地上,衣襟上,全都红了。
“快去请宋郎中,快去请啊!”张叔红着眼睛喊人,紧跟着与另一个小厮急急将昏过去的江寄舟抬向正房。
江家门口众人还没散,一听江寄舟吐血昏迷了,个个往门口挤。李老太太做主将看热闹的都劝走了,怜惜江家没有个主事的,她拄着拐杖领着丫鬟去看江寄舟,算是坐镇,万一江寄舟有个好歹,含珠姐妹俩无心管事,她也能帮忙拿个主意。
下人房,噩耗传来时,含珠正趴在榻上悲愤落泪,惊闻父亲负气昏迷,含珠只觉得天塌了下来,那些被人冤枉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脑海里只剩下父亲。
顾不得洗脸,顾不得梳头,甚至都忘了去厢房喊妹妹,含珠踉跄着奔去了前院。
“爹爹!”她伏在榻上,泣不成声,“爹爹,你别吓唬我,你别丢下我们啊……”
李老太太在旁边站着,不忍心看,转过身暗暗抹泪。
凝珠很快也跑了进来,还没进门哭声就传过来了,进屋后趴在姐姐身边,哭得更是可怜,“爹爹你别走,爹爹我害怕……”
一对儿掌上明珠哭成泪人,江寄舟却是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回应。
宋郎中过来看过,摇头叹息,称江寄舟气急攻心,加之身体本就亏了,这一吐血失了九成精气,就算能醒转,也撑不过三日,委婉地暗示江家准备后事。
含珠哭得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暗。
她失魂落魄,恍如踩在云端,茫茫然回到了父亲床边。
凝珠和衣躺在里头,抱着父亲睡着了,眼睛肿着,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姑娘,用点粥吧,有了力气才能守着老爷啊。”张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一眼那边弯腰守着的丈夫,红着眼圈劝道。
含珠的视线从父亲脸上移到了妹妹那边,“二姑娘用了吗?”
张婶轻声叹气:“没,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要叫醒她吗?”
含珠摇摇头,睡着也好,至少不用再哭。
移到桌案前,含珠低头,舀了熬烂的肉粥慢慢往嘴里喂,咽下去,落下两行泪。
强迫自己吃了满满一碗,含珠重新回到床边,握着父亲的手趴了下去,默默流泪。
三更天,万籁俱寂,屋里突然响起熟悉的咳嗽。
含珠立即抬起头,泪眼模糊中见父亲真的醒了,连忙催张婶去端药,她抽搭着擦去眼泪,细声跟父亲说话,“爹爹醒了,饿不饿?哪里不舒服吗?”
江寄舟看向女儿,就见女儿水灵灵的杏眼已经肿成了核桃。
他笑了,想要摸摸女儿脑袋,手臂却抬不起来,说话也没有力气。
含珠见了,忍着泪劝道:“爹爹别动,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
江寄舟轻轻颔首。
张婶端了锅里温着的药进来,含珠一勺一勺服侍父亲用下。
服了热药,江寄舟脸上终于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