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的是权利,从来也不是你。我担心她会害了你,扶持你的胞弟耶律宗元为帝。说一句不怕你觉得挑拨的话,你越是反抗,她越是不肯放手。到那时,她必是要废帝另立的。你那弟弟还小,如此,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把持朝政。
孩子,废帝哪有活路呀!你得学会为自己谋划,要永远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耶律宗真其实没明白母后这信里的退路是哪里。
于是,他看张俭:母后何意?
“其一,从雍王借兵,清除叛军;第二,将幽云之地交托给太后……”
耶律宗真冷眼看张俭:这于卖国何异?万万不可。
张俭垂下眼睑,“或者陛下可试试而今这位太后,看看太后怎么想的。若是太后只是拘谨陛下,短暂摄政,那倒是不打紧;若是太后有废帝之心,您就得思量了。您若没了,还有大辽吗?彼时,必是大辽各地叛乱不断,人人都会打着为您的旗号,行自立为王之实。况且,便是太后摄政……您想过太后的年纪吗?太后年轻,您要三四十岁再亲政么?若是您真这样想,那就当臣从未来过。”
说完,行了一礼,转身退下了。
耶律宗真看着又聚拢来的监视的人,手藏在袖子里攥的紧紧的。这些日子以来,也就张俭和阿姐来过。可阿姐已经有好几日不见人了。
他就问说,“二公主……近日不得见。”
下面的人回禀,“二公主求了太后娘娘,给驸马寻了差事。驸马巡视陵地去了,公主去庙里祈福了。”
耶律宗真的手攥的更紧了:连阿姐和萧啜不|也已经放弃了朕吗?他们也跟母妃低头了吗?
他说侍从,“去请母妃,就说朕寻她有事。”
于是,萧耨斤被请来了。她问说,“礼都学了?”
耶律宗真扭脸看着母亲,“您到底要如何?便是摄政,你也不该圈着朕!”
“何时圈着你了?身体要养,那你好好养便是了。该出门的时候自然就能出门了。”现在一切都不平稳,急什么?再说了,“若不是你,那老妇如何能逃脱的?”
耶律宗真闭上眼睛,“母妃,母后她抚养儿子如同亲生,不假人之手。父皇临终一再嘱托,好生对待母后。已然不是太后了,您又怎么忍心加罪责于她身上。不看别的,只看在儿子的份上,都不成吗?母后年纪大了,她能活多少年?可您年轻呀,太后最终还是您的。您又何必将事情做绝呢?”
萧耨斤冷哼,“我做绝?是她夺我的儿子!我就知道,这儿子生下来要不是自己养,就如同羊圈里的羊羔子一样,终是别人的。你——对我这个母亲,又有多少孝心呢?若不是因着你是我生的,我早废了你了!别忘了,你还有个兄弟。”
说完,转身就走。临走还下令,“看护好陛下,无旨不得陛下见任何人。”
伺候的。看守的,尽皆俯首,不敢有一言。
耶律宗真看着母妃的背影,这个时候他认同了母后信上的话:母后除了自己,无人可选;母妃除了自己,还有一儿子可以选择。
张俭也说的对:有朕,大辽才是大辽;无朕,天下会冒出许多为朕出头之人,他们都各有盘算,彼时,也就无大辽了。
孤立无援,只有一个老迈的张俭,好似除了求助外援,再无别的可能了。
借兵?还是将幽云之地交给母后?
耶律宗真迅速的做出了选择,将幽云之地交给母后,并不能解自己眼下之困。反倒是将自己放在更危险的情况当中。
那就不如——借兵。
借兵需得酬劳的,以何为酬呢?燕云之地。
失去了燕云,大辽还是大辽,自己还是大辽的帝王。反正,先祖创业之初,也并不是就占了燕云的。契丹只要还有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