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言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在家前日好,出门一时难,可真是如此。在老家,老张还是张副院长,在这边呢?谁认?要么说人离乡贱呢。
金镞下去,把后面的位置让给两人,他自己坐到副驾驶上。
桐桐不回家了,调转了车头,往酒店去。去给开了房间,要了一桌饭,这才在房间里跟两人说话,“酒店挺安全的,找不见先找个地方住多好呀。”
张九龙就知道,人家压根就不想叫他们去家里。他也尴尬:“你姑姑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才来的。本来想着提前告诉你们一声,可你姑这人,倔的很。”
桐桐就看林温言:“电话该说的都说了,朵朵不是没有自由。他们一行十四五个人,有三个女孩,十一二个小伙子。这些小伙子不是肯干苦力挣钱的人,所以,一般的套子套不住他们。而且,你们也打听了,他们中有跟家里联系的,还有给家里寄钱的。这就说明他们找到了谋生的办法。朵朵是自由的,且没什么危险,做什么事,跟什么人在一起,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要是躲着不想见家里人,那谁找也没用。”
“那都是混混,朵朵跟着他们这一辈子就毁了。”
“您早干嘛去了?”桐桐问她,“她宁肯信混混,都不信你这个亲妈,这只是她的错?她跟混混在一块混,是才开始混的?她能信人家,就证明在一块有一段时间了,你察觉了吗?”
林温言捂着嘴哭,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悔死了!真的悔都悔死了。
“你要坚持找,或是报警或是什么,都行。反正,我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也真的尽力了。她是个成年人了,你这个亲妈都管不了,谁能管的了?你也看见了,我也有孩子,我还有工作,我还有一堆应酬,我有我自己的日子。不能你在这里哭,我就得陪着你哭,对吧?远志还没吃饭呢,我得回家了。这里你们住吧,住到什么时候都行,我们月底给结账。要走的时候告诉前台,前台会帮着订票,也有车接送你们的。费用都别管,月底公司结算。”
说着,就直接起身,拍了拍金镞,“走了!回家了。”
林温言听见外面一声一声的都是在说,“林工慢走——林工慢走——”
桐桐在朋城是个很有牌面的人。
可她连她家都不让自己去。
桐桐一出去,四下里看看,这才叫孩子上车。上车之后才告诉金镞,“检查车辆,这是最必要的一个程序。下车要留记号,上车要查看。”
金镞一一记下了,然后隔着车窗玻璃看外面的霓虹灯,“妈,对面有人在看咱们。”
对面在暗影里,看不清楚。
桐桐一脚油门离开了,“总有认识我和你爸的人,也有认识车的,这不奇怪。但要是觉得有人一个劲的盯着你看,就得防备。”
知道了。
桐桐回头看了一眼,那暗影了还是啥都没看清。
她却不知道,暗影里站着几个穿着吊带和超短裙的姑娘,十七八、十八|九大的样子。
这一片酒店最多,也有迪斯科厅,还有一家酒吧。很多酒店都带有酒招待,就是陪酒。黑子去找活去了,她俩在这里等着呢。挣多挣少,这得看运气。要是有钱有势的,给的就多;要是老实的,就能讹一把。反正逮住就挣呗。
一个稍微有些丰腴的姑娘看着远去的车辆,跟其他人道:“看见了吗?那就是阔太太。”
其他人还没说话呢,后面就传来呵斥声:“她的怎么那么多话?”说着,还抬脚踹了那丰腴的姑娘一脚,“都消停点,等着活呢。”
说话的人是个姑娘,从巷子里走出来。穿着短袖牛仔裤,头发烫成大爆炸的样子,手里叼着烟,凶神恶煞的。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