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在梦里教训朕了。太|祖说,不可杀士大夫。连士大夫都不杀,又如何能看着赵氏子孙相互残杀呢?
朕解了这个梦之后,便盼着,不拘是皇后还是宫妃,这段时间门不要有孕。因为朕生恶念之下所育之子,因恶而生为恶子,朕怕会危及社稷子民。”
桐桐:“…………”我该说点啥呢?嘴巴几度张合,竟是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赵祯看着四爷,“朕自出生以来,就嫌少出宫。朕又无兄弟,只有过一妹妹,幼年身子不好,送出宫寄养于道观,也未能养成才。朕生来不见生母,小娘娘疼爱,大娘娘严厉……
朕自读书以来,大儒充斥身边,不容朕有一丝一毫不妥。直到你进宫伴读,朕才觉得有了伴儿。你我为叔侄,可在朕心里,你与朕亲如兄弟。既有兄弟之义,又有叔侄之情。朕的至亲不多,你与桐儿皆是。”
四爷点头,“臣知。”
“按说,朕舍不得你们,是真舍不得。你们在,朕就有说话之人,遇事有商量之人。你们能回来,朕欢喜是真的。”
“臣亦知。”
“可朕便是不舍,可还要催你们走。朕怕大娘娘有留你们之心。”赵祯说着,一把攥住四爷的手,“若是大娘娘以小娘娘身体有恙为由,留桐儿侍疾,你们该如何?新婚夫妻,怎耐分离?桐儿常怜皇后,朕便知她若为人|妻,该是何等性情。
加之,她自来刚烈,若因此跟大娘娘起了冲突,朝中非议之声只会更大。因而,比那时不舍,朕还是要说,走吧!越早越好。大娘娘年纪大了,这几年能不回来就别回来。朕信你的为人,亦信桐儿一身侠气傲骨,从不做负人之事。”
桐桐:“……”我……我……我真的是有点无语!你倒是真不用这么真诚。
然后人家说完了,往下一躺,“去吧!今早返回夏州,朕把这一肚子鬼蜮之事掏出来,病就好了一半。这一觉睡下去,也就能睡踏实了。”
四爷起身,看了桐桐一眼,等两人退后一步要行礼告辞的时候,床榻上起了微微的鼾声:人家真的睡着了。
两人都沉默了,啥也没说,从里面退出来了。
皇后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里面,然后拉了桐桐,眼泪又下来了,“这就又要走了?”
桐桐:“……”哭什么呢?隔着屏风你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对吧?然后你拉着我,一副依依不舍的。你们这都什么路数呀。
她点点头,“对!得走了。”
皇后就问说,“这几年怕是都见不上了,要常写信……”
好!常写信。
皇后叹气,“你们放心走吧,也别去给太后辞行了。”
无碍!反正不能什么都不说的离开。
刘太后很惊讶,看着桐桐,“你说什么?”
“官家说有人谏言要杀我们,他为此很不安。也怕您强留我,因此叫我们马上离开京都。但是,我再怎么想,都觉得遵旨之前,得先来看看您。要不然,名不正则言不顺,不像个样子。”
刘太后:“……”只觉得一口什么东西哽在了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
她就问说,“雍王提议的,几国缔结兄弟之邦的契约,才要开始谈……”
桐桐就笑道:“那是国事!朝中多少大人呢,轮不到我们做主。提议能被恩准,已然是意外之喜了。”
说着就问说,“或者,您认为该留我们在京都,或是该留我在京都?”
刘太后摇头,看着桐桐满眼的复杂:“昨晚我就跟官家说过了,哀家能活几年?那都是我的身后事了,一切他做主。朝中有别的声音也是常事,你们不用往心里去。官家心中有尺便可!要走就走吧,不留你们。只是……我也老了,以后还能见几面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