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父亲,你畏罪潜逃……但是话到口边,他停顿了一下。他看对面女郎睫毛簌簌颤抖若落花,眸子清润润的,面白若梨。
她是难得一见的真正美人,偏她不只美,心机还深。若此女知道她自己是畏罪潜逃,自己将她捉了回来,说不得她害怕之时,会来第二次逃。
她再逃一次,自己就不一定捉得到这个狡黠的小女子了。
薄宁垂下了眼。
过一会儿,他抬目,温和地看着玉纤阿,目中微弱地闪过一丝沉痛色。
玉纤阿静静地看着他。
他伸手,握住她放置在案上的手。玉纤阿将手慢慢向后抽,薄宁不放,只握着她的手,作出悲怆状:“玉女,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你连我们的过往,都忘得一干二净么?”
玉纤阿喃声:“……郎君?”
她和薄宁的过往?
薄宁说:“你这般聪敏,看来我也瞒不住你。你虽只是我家侍女,但你与我日久生情。然我去年要娶妻,你吃了醋,便从我家逃走了。我又悔又恨,到处寻你。到今日,才寻得你的踪迹。玉女,你与我回去吧,我会给你个名分,会好好待你的。”
玉纤阿眼神闪烁,似在判断他话中真假。
薄宁自己说得都分外忐忑。因他少时在外求学,和家中这位聪明到极点的侍女关系并不太熟。薄宁少时也曾迷恋过玉女的美貌……但碍于他常年在外,这段感情也没发展出什么结果。他知道的,是他的父亲兄长没少因为这个女子生事。
此女红颜祸水,薄宁暗自警惕,根本不想和这样的女子如何。
只想把她平平安安带回越国薄家审讯。
薄宁问玉纤阿:“玉女,你信我说的么?你我以前,确实互生情愫。”
薄宁本以为他要让玉纤阿相信,得说许多谎言。谁知玉纤阿望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她睫帘落下,笑时如梨花轻绽,分外好看。而她羞涩道:“我信郎君的话。因我见郎君第一眼,便觉得郎君会是我喜欢的相貌。”
薄宁:“……?”
是么?
他半晌说不出话。
此女低头羞一会儿,抬头望他:“郎君没有骗我?我当真是府上侍女?”
薄宁漫不经心,这点倒不需要撒谎:“自是真的。我手中有你身为奴的契约书,你若不信,我让人拿给你看便是。”
玉纤阿本一心想着如何麻痹薄宁逃走,听他说什么“契约书”,她一顿,想到纵是自己要逃,也要把这封书拿到手,毁了再逃。她背上没有了烙印,再毁了这封契约书,天下就再无她身为奴的过往证据了。
玉纤阿便柔柔一笑:“请郎君拿来,让妾一观吧。”
薄宁不以为然,他对此女不熟,只听兄长说过此女狡诈,心机深沉。但只是一封为奴的契约书而已,玉纤阿能生出什么事端?薄宁从未想过,这世间竟有人,是不愿甘为奴的。
薄宁让仆从拿契约书给玉纤阿一观,玉纤阿看他手中确实拿着这封书,便决定暂时不逃,先留在薄宁身边,毁了这封书后再逃。
——
玉纤阿作出失忆状,薄宁几次试探她,拐弯抹角问她和吴国有何关系,和公子翕有何关系。玉纤阿摇头说不知,被问多了,她想多了便说头痛。玉纤阿泪光点点,娇怯不已,薄宁既作出一副情人的模样,便少不得耐着性子哄她,不能总逼问她失忆前的事。
玉纤阿清醒后第二日,她怅然若失地接受了自己身为奴婢的身份,起床后便要服侍薄宁。
薄宁与她互谦,作出心疼她的模样,说不忍她劳碌,她只用歇着就好了。但玉纤阿被薄宁赶去歇息,玉纤阿在屋中打量自己屋外的人,发现婆子各个身子粗壮,卫士来回在窗下梭巡。薄宁这架势哪里是让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