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征讨安宁叛军,士卒已经疲惫不堪,至少得用半年时间休整。而且水西钱粮也已耗尽,朝廷得先拨粮饷给他,否则水西士卒无力开拔。”
“好手段,”越榛啧啧赞叹,“纵容叛军肆虐宋氏辖地,再让卫所军队跟叛军两败俱伤。他安氏最后站出来抵定乾坤,趁机侵占宋氏地盘,朝廷还得给他优渥封赏。”
王渊忍不住多看越榛几眼,这位室友已经二十一岁,平时不怎么引人注意,关键时候脑子却非常清醒。
“先生(沈复璁)让你来报信的?”王渊问道。
刘耀祖点头说:“对。很多内情,都是先生告诉我的,否则我怎会知道得那样清楚。”
王渊想了想说:“你先在山上住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回城看看。”
王渊真不担心谁,虽然叛军已经打到黑山岭脚下,但肯定不会主动进攻穿青寨。因为山寨易守难攻,打下来又没油水,苗酋阿贾才不会白费功夫。
家人没有危险,宋灵儿就更安全。
这丫头被父亲宋然软禁在城里,叛军是绝不可能破城的。抛开城池坚固不提,安贵荣也不会坐视旁观,省城丢了那可是大罪!
翌日清晨。
王渊带着刘耀祖准备下山,李应和书童也牵马跟上来。
“我也去看看,说不定能杀敌建功呢。”李应笑道。
王渊摇头说:“你想多了。这场叛乱怕是要持续三五年,短时间内根本没法结束。叛军阻断了驿站通道,督抚向朝廷传递军情,得从四川那边绕一圈,又或者走广西进湖广,朝廷接到确切情报至少得秋天。朝廷再勒令安氏出兵平叛,来回扯皮估计又是一年半载。”
李应有些失望,复又愤懑:“这贵州有兵事,全都得仰赖安贵荣。若哪天安贵荣叛乱,那又该如何收拾?”
王渊在宋坚那里看过军事地图,忧虑道:“就怕安贵荣暗通播州杨氏,安杨两家联合起来,把四川和贵州都要搅翻天。”
两个十多岁的少年,居然认真讨论军国大事,而且还分析得蛮有道理。
四人回城已是夜间时分,不但城门紧闭,并且防范森严。他们在城外等到天亮,又接受严格盘查,靠着李应的家族关系才获准进城。
城内早已风声鹤唳,卫所军士全被调进来守城,就怕叛军不长眼跑来攻打省府。
王渊拍马直奔宋府,无论怎么说,门子就是不让他进去。
刘耀祖一个小屁孩,留下来也没啥用,王渊就令其先回宋公子家里。自己则带着李应及其书童,骑马来到宋府的临街围墙外。
“李兄,撑我一把。”王渊笑道。
李应自嘲道:“你来跟相好的偷情,我还得帮你翻墙,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就问你帮不帮!”王渊懒得跟他胡扯。
李应兜着双手说:“上来。”
王渊踩着李应的双手掌心,被后者用力一托,便灵活无比的攀上墙头。接着,他又趴在上边,把李应也拉上去。
李应叮嘱书童道:“阿忠,你牵马在外边候着。”
二人神不知鬼不觉溜进花园,穿堂过室,直奔宋灵儿的闺房。
估计是宋然带人移驻城外北衙,城内府邸空了大半,竟连仆从都不剩几个。
王渊来到闺房外,疑惑道:“不是说被禁足了吗?怎么连个看守都没有?”
房门被小心推开,宋灵儿一身仆从打扮,见到王渊顿时惊喜:“王二,你怎么来了?”
“呜呜!”
闺房里面,两个宋家健仆被捆在一起,嘴里塞着布团正使劲挣扎。
王渊顿时无语,好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办法逃走。幸好来得及时,不然你就要干傻事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