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玥坐在宣武帝的床榻边,听着裴中书慷慨激昂的谴责苗疆蛊术,最后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刑部此次负责审讯苗疆一族的具体位置,若是不成,便是不尽心力,因此造成皇上龙体欠安,需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这是终于逮到机会,就想搞死她家便宜爹。
皇帝脸色苍白,又呕出一口血来:“朕交给姜爱卿,便是相信他的能力,如今朕中了蛊毒,你们应该做的是同心协力找到能解毒之人,所有人夹带私人恩怨,阻拦刑部查案,朕把丑话说在前头,别怪朕到时候诛你们九族。”
宣武帝本身也不是昏君,更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牵着鼻子走的主。
性命攸关之际,他更是清醒得可怕,看向裴中书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警示。
裴中书若是不想被诛九族,就不敢轻举妄动,不然皇帝性命不保,死之前也一定会让裴家九族陪葬。
不用怀疑一国之君的能力,他发起疯来,无人可以逃脱。
“咳咳咳……”
宣武帝捂着胸口,全身都如被毒虫啃咬,但用他超强的自控力,强忍着剧烈的疼痛道:“都退下,皇贵妃留下。”
裴中书还想说什么,可迎着皇帝强势的眼神,怎么看皇帝都不像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只得不甘心的退出去。
“噗!”
众人才退下,皇帝又吐出一口鲜血来,再也忍不住的倒在床上,双手紧紧握拳,牙齿都快咬碎了,也没忍住发出痛苦的低吼声来。
姜昕玥看着,好像有一只小虫在宣武帝的皮肉下,从脖子的位置,一路向下。
她低呼一声:“严太医!严太医快过来!”
太医院擅长解毒的太医都守在皇帝的寝殿外,严太医是皇贵妃娘娘最信任的太医,而太医院院正是皇帝心腹。
所以二人是一同进来的。
院正进来的第一眼就是去看姜昕玥,毕竟她只叫了严太医,自己却跟进来了。
主要是现在外头都在传,说皇上其实是被皇贵妃娘娘给害的,晚宴那日,就是皇上中毒之时,而皇贵妃娘娘那晚和皇上一起消失了许久,后又一同出现。
他们都说,是皇贵妃娘娘野心颇大,想推六皇子做傀儡皇帝,自己垂帘听政,所以才对皇上痛下杀手。
他是被朝臣们推着进来的,因为他们都怕皇贵妃弑君。
姜昕玥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指着皇帝的皮肤下,那蠕动的小虫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虫子弄出来?”
宣武帝在疼痛中看向自己的手腕处,确实有一个鼓起的小包,在四处游走。
毕竟蛊虫这东西还是太玄乎了,皇帝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那一团鼓包在他的皮肉下放肆。
严太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若是张美人那条能引动蛊虫的帕子还在就好了,就能控制住蛊虫停留在一个地方。”
疳蛊起初是吐血,浑身被啃食般剧痛,四日过后便是使人腹部胀痛难捱,上吐下泻能将人折腾得只剩一口气吊着。
往后连续如此十几日后,人就会虚脱而死,蛊虫也会从皮肉里钻出来自爆。
可见张美人真正是很恨毒了皇帝,要让他受尽折磨再死。
“四天后疳虫就会游走到皇上的肠胃,到时再想把虫子取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解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被疳虫折磨致死。
“确定帕子就可以吗?”
“娘娘手里有?”
姜昕玥摇头:“本宫此前怀疑是张美人下的药,根据叶常在的口供,使计拿了她一条帕子,让蒋贵嫔分析上头的香气到底是什么?若真像严太医说的这般,本宫和蒋贵嫔也算误打误撞。”
说着,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