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货车如装甲车一般在公路上横冲直撞,风驰电掣。侯卫东坐在车上一直迷迷糊糊,等他睁眼时,已经到了益杨城边。
货车司机道:“疯子,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进城了,你在这里坐公共汽车。”
侯卫东在城边站了一会儿,坐上了入城客车。
回到沙州学院的住房,他靠在沙发上休息,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下午6点左右,大门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侯卫东迷迷糊糊地开了门,站在门外的居然是满面笑容的任林渡。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任林渡比侯卫东还要吃惊,他退后一步,看看隔壁的房门,道:“郭兰住那边?”
侯卫东带着酒意,用手指着任林渡道:“任林渡,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子,我还以为是来找老朋友,结果是来找郭兰。”
任林渡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笑呵呵地道:“你住在郭兰隔壁,这太好了,以后我就有了根据地。”
任林渡是侯卫东的朋友中最长于交际的,他的朋友遍及县政府所有要害部门。这是他天生的本事,学也学不会,侯卫东自叹不如。
任林渡转身去敲郭兰的家门,开门的是郭教授。
“郭叔叔,您好,我是郭兰的同事,请问她在家吗?”
“没有回来。”
“我叫任林渡,在县团委工作。我和侯卫东是郭兰同学,可以进屋等她吗?”
郭教授开门时刚从书房出来,鼻上还架着眼镜,手上拿着笔,道:“进来吧。”
他对站在门口的侯卫东道:“小侯,你来陪着这位小朋友,我还有事情。”
侯卫东知道郭教授事情多,道:“任林渡,郭教授有事,你到我家里去等。”
任林渡摇头道:“没有关系,我就在这边等。”
侯卫东对于任林渡的厚黑精神大为叹服,他借口尿急,回到自己屋里。
郭教授在书房忙了半个多小时,出来见任林渡一人还坐在客厅,正欲开口,任林渡道:“郭教授,我能不能给郭兰留个便条,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他来到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前,提起毛笔,在桌上写道:“县团委,任林渡。”
郭教授眼前一亮,道:“好漂亮的柳书。”他欣赏了一会儿,频频点头,道,“年轻人能写一笔好字的,凤毛麟角。”
成功引起了郭教授的兴趣,任林渡暗自佩服自己的观察力,道:“我从小就喜欢毛笔字,爸爸是岭西省书法家协会的会员。”
“你这字适合写晏殊的词,写几句来试试,会背吗?”
任林渡是学理工出身,晏殊是谁根本不知道,他只记得课本中学到的李清照词,写道:“……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郭教授只是欣赏字,没有注意到任林渡偷换了词作。
一老一少都是书法爱好者,郭教授放下手中的事情,跟他聊起了书法。正在兴头上,郭兰回到了家中。见女儿回来了,郭教授高兴地道:“小任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真是难得。你们两人聊,我办正事去了。”
等到父亲进了书房,郭兰把小坤包放在桌上,惊奇地道:“任林渡,这么晚过来,有事情吗?”
“我过来请你吃饭,上午约好的。”
郭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亏你还记着这事。”
上午,团委和组织部一起搞活动。任林渡约郭兰吃午饭,她随口推托道:“晚上吧。”有了这句话,任林渡就找到了家中。郭兰并不反感任林渡,可对他明目张胆的爱情攻势,着实有些害怕。她从内心喜欢高仓健那种硬汉子,而对任林渡这种外向灵活的类型没有多少感觉。
“我是依约而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赏光。我知道一个地方,